关于她能在京中呆多久这件事,是个有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依着当今太后的意思,只怕是要一辈子了。
所以成熙和成柔都主动避开了这个问题,问她道:“阿沅还有好几个哥哥?”
“是啊。”白倾沅点头,“我有两个哥哥,他们都可疼我了。”
一说到哥哥,白倾沅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怎么都关不上。
“我大哥叫白今久,是个最成熟稳重的,处理起事情来,比我爹还理智通透几分。我大哥见识也多,十二三时就能跟着我们西郡的大将军去各地游历,饱览大晏山河。我记得有一回,他们从北郡回来,给我带了许多的吃食,桶子鸡,牡丹饼,实在美味,所以后来,我也缠着他们带我去了一次。”
“对了,前些日子咱们不是还说到颍川陈家么?我昨晚跟泠鸢提了一嘴,结果她竟说,我大哥原也是到过颍川陈家的,同他们家的陈玉明也是旧相识。”
成熙在一旁听着没吭声,倒是成柔笑着说了句:“这么巧?”
她们如今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有成柔这句反馈,白倾沅就能自顾自继续下去。
“是吧,我也觉着巧的很。泠鸢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直到后来她竟能说出当初我大哥和陈玉明之间的摩擦,我这才信了。”白倾沅转头向站在后头的泠鸢道,“对了泠鸢,你再给姐姐她们说说,当初陈玉明究竟有多过分,我大哥又是如何在他手里吃了哑巴亏的!”
泠鸢得了指令,道:“那时候世子跟随金吾将军去到北郡游历,一路隐姓埋名,队伍路过颍川,在那歇了好几日。”
“当时正是秋猎的好时候,世子和将军歇在颍川时,偶尔也会带着随行之人上山狩猎,陈家公子,就是世子在秋猎时碰上的。两人瞧上了同一头白狐,年少气盛,便是使尽各种手段,争着抢着都要得到它。后来,虽是咱们世子得到了那头白狐,肩膀却也受了陈公子一箭,若不是金吾将军及时赶到,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金吾将军气不过,待有郎中为世子包扎过后,直接找上了颍川陈家,挑明了身份,要他们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结束,咱们世子在颍川养伤呆了一阵子,离开那天,队伍刚离开颍川境内,竟又遭到了埋伏。”
“据金吾将军所言,当时境况真是凶险,生生折损了队伍里好几个侍卫才换来的其他人全身而退。世子当时伤未痊愈,骤然又剧烈行动,肩上便又见了血,金吾将军实在气急,想回去找人理论,是世子千辛万苦把他劝下的。那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又能如何?”
“这个陈玉明,真是无恶不作!”成柔罕见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气的直想锤人。
成熙也是听得直皱眉头。
白倾沅悄悄打量两人的神情,接过泠鸢的话道:“这些事若不是泠鸢告诉我,我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世子只想把最好的事情告诉县主,那头白狐后来便是带回来给您制成了大氅,至于那些事,他巴不得县主您一辈子都不知道呢。”
主仆两人一搭一唱,很是配合。
“大哥就会惯着我。”白倾沅埋怨中带了些许傲娇道,“话说,陈驸马近来不是也要回京了么?幸好他跟陈家是一体的,不然,我还真担心陈玉明会向他下手呢。”
白倾沅用最轻松的语气说出了让成熙和成柔都娇躯一震的话。
对陈玉明的愤懑不满一时间都转化成了对驸马安危的担忧,摆满茶点早饭的桌边忽然寂静无声。
白倾沅佯装不知,边吃着汤汁浓郁的小笼包边道:“姐姐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第25章 救下了
“姐夫,姐夫,我真不是,真不是我求姜祁的,是他自己,他自己就把这事给办了!”
苏府中,李慕瑜小跑着跟在苏疑碎后头,拼命解释着。
苏疑碎却不是很想搭理他,自从上回被姜祁撞见了他和李慕瑜的对话,他就看姜祁不是很顺眼,李慕瑜更加。
然而后者还是他的小舅子,他想远离这人都不太做得到。
本想找个机会把姜祁的事给推了,结果距江家的宴会过去没几天,他就收到了消息,说姜祁的人已经在北郡把樊古兰的事解决了。
这种情况,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李慕瑜。
姜祁求了他多日未果,结果正巧撞上他小舅子需要帮忙,那便迂回着,从他小舅子处落手,叫他先欠下人情。
这欠下的人情,自然就需要苏疑碎来还。
李慕瑜还在试图狡辩,“姐夫,你信我一回,这回真不是我,我真没那个胆,是他自己要,自己要上赶着帮我,我也不知道……”
“你给我住嘴吧!”苏疑碎今日听这话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忍着脾气回头瞪了一眼李慕瑜,叫他不敢出声。
院子里半晌安静过后,李慕瑜偷偷瞟了一眼苏疑碎,揪着心尖儿道:“姐,姐夫,这樊古兰,他家里有的是钱,千两万两的黄金,他们樊家都出的起。等姜公子把他救出来了,该还的人情,叫他自己还去,不会耽搁到你们的……”
这番话终于叫苏疑碎忍无可忍,他怒吼道:“李慕瑜!”
李慕瑜立马瞪大了眼睛,害怕地举起手,“在,姐夫,我在。”
“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李慕瑜缩着脑袋,恋恋不舍道:“姐夫,那我以后还能来你和姐姐这儿吗?”
“你——”
“慕瑜。”
一道女声忽然打破苏疑碎对李慕瑜的教训,李慕瑜见靠山来了,瞬间挺直了脊背,眼睛都亮了不少。
“姐!”他扬长脖子,冲回廊处过来的李成画招手。
李成画见了他,终日郁郁的脸上总算出现一丝喜色。
她生的寡淡,本是清清冷冷如明月,如今这一笑起来,倒是舒舒柔柔若清风。
苏疑碎一时看的呆了,竟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
李成画已经很久没有对他笑过了。
她不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的。若不是为了这不成器的弟弟,为了李家的未来,京城第一才女李成画根本就轮不到他苏疑碎来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