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再补一箭,动了动手腕:“太久没练过,果然是生疏了。”
旁边射七箭中五箭,只有两箭直接命中要害处的陈虎:???
在林子里呼吸够新鲜空气,瞧着天色将暗,衡玉也不再留恋,领着自己的下属们全部往外撤。
一出林子,陈虎眼尖地注意到不对:“大当家,宋先生周先生他们是不是正在跟人对峙着?”
衡玉顺着陈虎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从宋溪他们身上一掠而过,停顿在站在宋溪他们对面的那几人身上。
为首一人穿着精锐的轻甲,身材健壮,他横眉冷脸,嘴巴没有停过,一直在说些什么。
隔着的距离太远,衡玉即使能读懂唇语,也实在看不清楚。
苏淳、高森这两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正缩在他的身后,大概是觉得有了倚仗,他们又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看来有人要给我下马威啊。”衡玉毫不意外道。
她轻笑了下,将已经收起来的弓重新取来,再从背后的箭筒一下取出三支箭矢。
一弓搭三箭。
眼睛半闭半睁,感知风向瞄准。
下一刻,三支箭矢如流星般狠狠超前飞去,于空中摩擦空气,激起刺耳的破空声。
为首的中年将领注意到不对,侧头看来,瞳孔一缩,就要想办法往旁边闪避。
但——
三支箭将他的退路都封死,无论他怎么闪避都必然会中箭。
铛——
两箭落空,一箭避无可避。
那支避不开的箭矢射入中年将领的头盔,冲劲不减,带着头盔一道继续往前飞去,最终钉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头盔掉了,中年将领头发凌乱,对衡玉怒目而视。
衡玉再取两箭,同时朝苏淳和高森射去。
中年将领脸色微变,顾不上动怒,试图截下这两支箭。
然而,他只有一个人,顺利打掉射向苏淳的箭后,中年将领只能眼睁睁看着利箭从高森的耳畔一掠而过。
箭速太快了。
直到利箭落地,高森的耳畔才渗出粘稠的血迹来。
感受到耳畔的疼痛,高森捂着自己的耳朵骇然尖叫。
衡玉翻身下马,随手将弓弩抛给下属,快步走到中年将领身前:“如果我猜得不错,将军就是执掌幽州铁骑的唐将军吧。唐将军果然好身手。”
唐将军脸上有些挂不住,硬邦邦道:“当不起山先生的夸奖。我实在没想到,并州山先生居然会有如此凌厉的箭法。”
幽州牧还想让他给冀州的人下马威,现在分明是他被震慑住了。
“过誉了。”衡玉笑道。
回完这一句,衡玉也不追问唐将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扭头与宋溪说话。
宋溪素来最懂得衡玉的心思,只是闲聊几句安营扎寨的问题,压根没提过刚刚的对峙。
唐将军在旁边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道:“山先生。”
衡玉明知故问:“将军有事?”
唐将军憋着气道:“山先生有所不知,你们挑选的这个地方不能作为安营扎寨的地方。我刚刚正在与你的谋士沟通,但他一直表示要等你回来。”
“为何此地不能作为安营扎寨的地方?我们花了三个时辰才顺利扎好营地,若是换个地方,等到一切安置妥当就要到深夜了。”衡玉又问。
唐将军板着脸,一五一十复述起同僚帮他捏造的理由。
“前段时间,幽州牧大人曾经反复做过一个恶梦。他心中惊惧不已,特意请来天师道的人解梦,最终,那位高人告诉州牧大人,说这附近几里地内都不能出现浓重煞气,否则会让幽州陷于战乱之苦。”
“冀州运粮军队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两个多时辰,再停留下去,势必会为我们幽州招来大祸啊。”
“还请山先生为幽州百姓考虑一二!”
这个理由找得实在是不错,不错到衡玉在心里赞了一声,觉得能想出这个理由的绝对是个搞舆论的人才。
再过段时间,她肯定要把这个人才拉拢到她身边!
“这位将军有所不知。”衡玉心下赞叹,面上笑意吟吟。
“我有位至交好友是天师道的祭酒,在他没成为祭酒之前,时常与我讨论各种解梦之术。成为祭酒之后,他更是开始研究风水术数之学,连带着我也学到了不少。”
“一般来说,反复做噩梦,应该是幽州牧大人心神不宁,缺一浓重煞气之物为他镇魂。所以那个人解的梦是错的。”
“而且在安营扎寨之前,我曾经特意观察过此地地形,如果用煞气重之物镇压此地两月之久,整个幽州只会越来越红火,不可能会招来任何大祸。”
衡玉表现得十分专业,捏造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而且她觉得,她捏造的水平明显更高几层楼。
——因为,只要能让她在此地驻扎上两个月,整个幽州就差不多能易主了。幽州在她手里,再怎么着都不可能比在现任幽州牧手里差,可不是越来越红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