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锐提点，江平安也在有意识地改变习惯，将‘太平贼’、‘贼军’换成‘义军’，以免平日说漏嘴。
方锐扬了扬黄捕头的尸首。
不说别的，就江平安这先人一步的觉悟，就不是常人可比。
“是啊，我看这李玄通，像是个能成事的。”江平安感叹。
城中普通人家，已经穷得榨不出油水，想收税赋也收不到，索性放弃，还能收拢一波人心……惠而不费的事情。
江平安拍拍胸口：“你嫂嫂、侄儿、侄女，就劳烦方兄弟照看了，走了。”
……
最后，不逼逼，上前一刀斩杀……
这一下，将黄捕头踹得全身酥麻，提不起劲。
“小事。江兄、嫂嫂，以咱们两家的交情，何必说这些话？还是先处理了这个……”
远处巷道，突然出现一条如一字长蛇般的连绵火把光芒，向这边游弋过来，显然，是成规模的军卒。
江嫂嫂自是有方薛氏、三娘子接待，牛墩、小豆芽俩小不点也有方灵、囡囡两个玩伴。
踏踏踏！
外面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于是，空气中回荡的惨叫声，愈发凄厉。
“反倒是江兄伱，用来正好……”
当！
还有一名提着铜锣的打更人，被刀架着，沿着街道叫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正是：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
“方兄弟……”江平安本能就要推辞。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他此刻的心情，就像心会手笨的学渣。
“开句玩笑……江兄，这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真要说，就是技巧、硬实力，两者的结合……”
江平安心有余悸地摇摇头，看向方锐，感激道：“方兄弟救了我一条命啊！”
“话虽如此，可这世上，并非都是聪明人……”江平安摇头。
在他看来，江平安此事操作成功可能性极大，毕竟，太平贼也需要地头蛇配合，治理地方……还有黄捕头的人头作为投名状……再加上，有着人脉关系，上下打点，谋求一个捕快编制，并非难事！
这是一方净土！
外面。
再者，也可以看做一种投资……
哪怕能学到一分杀伤，三分潇洒，就心满意足了。
当！
“玄通大将军安民令：杀人放火者死，伤人及盗掠者刑，暴虞苛捐杂税皆免……大家伙儿安心过日子啦！”
江平安：……
大趋势下，各般声音、四处的火光，还是在趋于稀疏。
“呀！”
江平安一拍额头：“这东西血腥，方兄弟，要不就暂放在这前院？麻布盖着，也免得冲撞了大娘、妹子……”
“也是。正因为：这世上由聪明人、蠢人所构成，才有趣，才有变数，才有奇迹啊！”
……
或许对其他人来说，这是一块肥肉，可他真看不上，也不想掺和。
是甜水井胡同的街长，领着两个太平贼，挨家挨户巡视盘问。
“好，咱们过命的交情，我就不言谢了……都记在这里！”
“既然江兄已有决定，我也不好不阻拦……稍等！”
“你我之间，不用讲这些，收下吧！江兄你若是成了，我也能沾光……”方锐强行塞了过去。
‘异界版的约法三章？！’
一些看清形势的聪明人，纷纷撤退，如正午时候炽烈阳光下收缩的阴影。
“……我被外面‘城破’的喊叫声惊醒，正高兴着明日不用再上城头，然后，黄捕头就找来了，要我一道去守卫县衙……我又没吃饱了撑着，可没办法，黄捕头拳头大……我借口妻儿无人看顾，又说只有两步路的功夫，来到这边……”
江平安苦笑道：“后来的事情，方兄弟都清楚了。”
“贼……不，义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江兄、嫂嫂，走，先进去！”
江平安的人品，两人的交情，都不是虚的。
江平安慨然一笑：“正是这般的将乱未定的时候，才好干这些阴私事……再者，城外已经有义军巡逻，恢复了一定秩序……我又带着腰刀……风险不大，值得一搏……”
方锐轻描淡写地一摊手：“就这样，很简单的。”
江平安颔首：“不过，无论如何，咱们常山城，暂且是落在义军手中了，来日方长，慢慢看吧！”
如他这般的衙役，都能捞不少油水，更不用说捕快、捕头了。
“太平贼、官府，这两者间未必不会有反复……万一哪天官府打回来，也不大可能清算到一个小捕快……”
外面。
若是战事顺利，自然你好我好，一团和气；若是太平贼兵败，难保那李玄通不会一把火烧了常山城，裹挟流民。
这些人很好分辨，清一色戴着红头巾。
“是啊！”
江平安已经无法想象，方锐到底有多强！
足足好几个呼吸，他才反应过来，咕咚一声吞咽唾沫，下意识爆了句粗口：“我艹！”
破门声、打砸声、惨叫声……响成一片，愈演愈烈，正是鲜着锦、烈火烹油的最乱时刻。
……
“县衙破了？！这常山城，是真正落入义军手中了。”
“这倒也也未必，成事与否，不但看顺境，还要看逆境……”方锐摇头。
“应是去县衙的，来得好快……幸亏，没跟黄捕头去，不然……”
……
甚至，更黑暗些讲，之前城中太平贼细作带节奏，城破后大肆放任……等过后再治理……也未尝不是想营造一种前后对比。
以前，常山城是官府的常山城，自然越乱越好；现在，常山城是义军的常山城，自然要建立秩序。
江嫂嫂怀里的牛墩、小豆芽，俩小不点脖子一缩；江嫂嫂也是眼皮一跳，揽着俩孩子，下意识退后两步。
方锐摇头：“捕快这个位置，不大不小，又有实权，可操作性极强……反而，捕头就有些惹眼了……”
方锐、江平安来到前院，从门缝看去。
他是真想学习一下，方锐的战斗风格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流畅美感，好似艺术一般。
“哎，方兄弟别扔，这可是好东西……”
……
就在方锐以为，今夜就要这般过去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有些熟悉的惨叫声。
……
我以为自己写了有五六千，保存到后台，一看字数，刚过四千，尴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