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乱止
无边的月华笼罩大地，夜风呜咽，如哭似嚎。
甜水井胡同，院外。
目睹方锐干脆利落一刀砍了黄捕头。
江平安呆住了；另一边，还没进门的江嫂嫂低低惊呼了声，连忙捂住牛墩、小豆芽俩小不点的眼睛。
江嫂嫂是为血腥的场面失态。
而江平安……
方才生死一刻，方锐拦住了黄捕头，然后……他一个恍惚，黄捕头就变成了尸体。
快！
太快了!
方锐一抓、一踹、一刀，三招格杀了黄捕头，如大人打小孩、爷爷打孙子。
要知道：黄捕头可是货真价实的八品武者！
江平安记忆尤深，黄捕头曾激斗过一个悍匪，搏杀十几招后，成功将对方擒拿。
方锐颔首，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脑子：我会了；手：不，你不会。
对方锐来说，能苟着变强，那就一切最好，诸如此类的麻烦，避之唯恐不及——是的，在他看来，‘捕头’的差事就是麻烦。
两人闲聊着，夜风徐徐，吹动梢头柳条飒飒。
在太平贼的巡视弹压下，城中各处乱象渐止，逐渐恢复安宁。
这声音中气十足，如若闷雷，半城可闻。
……
衙役，基本都是不入品，负责巡街一类的琐碎事；捕快，一般是九品，负责查案之类；捕头，捕快的头头，八品实力是硬性条件……
里屋，昏黄的灯火跳动，透过窗子，可见方薛氏、三娘子、江嫂嫂等人朦朦胧胧的影子，从中传出低低的说话声。
首先，精准抓住黄捕头的手腕，需要碾压对方的反应速度、力气；
然后，在黄捕头心神受惊之时，狠狠一脚，踹在了对方穴位，虽然没有用上劲力，却有肉身的数百斤大力。
当然，这个世上，什么时候都不缺少蠢货……不少杀、抢、砸上了头，头脑发昏的地痞流氓，根本停不下来，反而因为那道声音，心中生出一股紧迫感，开始了最后的狂欢。
江平安：……
刚进门不久，门外就响起过兵的声音，那些军卒也没有停留，从门外经过，直奔城中心的方向。
“自是想好了。”
方锐心头一动，听着外面的声音，感叹道：“那李玄通，是个枭雄啊！”
“不说这个了……江兄、嫂嫂，外面乱糟糟的，风大，带着两个小不点，咱们快些进去吧！”
江平安阻拦着，正要开口解释。
方锐摇头，坚辞拒绝：“我是不会去做的……江兄，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官场那些蝇营狗苟……”
“这般时候，那些作乱的闲散武者、地痞流氓，若是聪明，就该收手了。”方锐站起身，负手而立。
“江兄着相了。”
“我？我用就太浪费了！我连入品武者都不是，即使拿来做进身之阶，最多也就谋个捕快……”
方锐心中暗赞了声。
……
“去当捕头？！”
“方兄弟，你怎么做到的？”江平安目光灼灼地问道。
……
“唯手熟耳。”方锐负手，淡淡道。
瞧，就是这么简单！
“只要拥有碾压对方的反应速度、力气，然后，精通人体各个穴位，最后不逼逼，挥刀……”
不多时后。
实在是：欠方锐太多了！
可就是这般的强人，在方锐手中，三招就被格杀……哦，还有一招是为了救他，较真来说，杀黄捕头，方锐只用了两招！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杀人放火者死’、‘伤人及盗掠者刑’，这是维持最基本的秩序。
“方兄弟，我该出去了！打点关系，换身官皮，这事宜早不宜迟……”
话说到这个地步，江平安想了下，也不再矫情：“那……方兄弟，我就真拿去用了？以后你什么事，一句话……”
方锐感叹：“义军攻破县衙，稍后，大概就会开始维持秩序，城中的大乱，要结束了……”
只是。
“当然，风险不算太大，但还是有一些的，江兄可自己决定……不过，不管如何，我是不会用的。”方锐表明态度。
不如此，何以收拢民心？
方锐说着，提起黄捕头的尸首，就要远远抛开。
“至于黄捕头的尸首，能作为进身之阶……我找些关系，打点一二，为方兄弟谋一身官皮还是不难的……”
只见：
……
如水一般的月光遍布院子，草木的影子倒映在月光中，如同水中晃动的杂草。
方锐带着江平安、江嫂嫂、牛墩、小豆芽，返身进门。
城中心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县衙已破！县尊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外面，大量胖瘦、高矮不一，队形稍散、精神头却颇为昂扬的兵卒，开始巡街，对还在游荡、作恶的地痞流氓，格杀砍头。
正如方锐所料，城外的混乱来到了尾声。
方锐、江平安两人，则因为身上的血腥味太大，也没进屋，就在院子中，大柳树下坐着详谈。
“是啊，多亏了……”嫂嫂也是在一边道谢。
“原来是这般。”
大约一炷香后。
方锐进屋，不一会儿又出来，递过二十两银子的银钱：“江兄打点关系，怎么少得了这个？”
至于豁免苛捐杂税？
放好黄捕头尸首，方锐带着江平安一家来到后院。
江平安看向方锐：“以方兄弟的实力，这次怕是能一举谋个捕头！”
“这话有理！”
方锐有江平安那里的关系，与这街长早就熟识，自身也没什么龌龊，并不怕盘查，对方草草询问了两句，就匆匆离开。
当！
“县尊已死，义军已攻破县衙……”
正如方锐所说的，江平安成了捕快，对他也有好处——实力只是一方面，总不能什么事，都用拳头解决，官面上的庇护还是必要的，还有体制的消息渠道……
“瞧我这脑子……”
说完，他提着麻布包好的黄捕头首级，推门，大步出去。
“也行。”
“江兄想好了？现在，外面乱象还未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