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许棠进了白马书院后,她爹两年多一共来了三封信。
一封是骂她自作主张,让她想办法讨好同在书院读书的南蜀大元帅孙女欧阳晴雪;一封是让她贿赂夫子,给她弟弟弄一个破格录取的名额;最后一封,也就是不久前这封,说她娘想她想的生病了,让她务必回去一趟。
所以钱九道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许棠她爹目的不纯,别有用心。
钱九道能想到,许棠自然也能想到,但事关亲娘,她还是放心不下,“我这次回去主要也是想把我娘带出来,她在那个家里多待一日,我心里就不踏实一日。”
听许棠这么说,众人放心了,钱九道更是莫名一下子踏实了,他十分认真地对许棠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别的我没有,银子多的是,别院啥的也有几个。”
许棠怔了下,冲钱九道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钱九道被她的笑容晃的心跳快了几拍,忙故作夸张地嚷着掩饰道:“哎呀呀,我不会被赖上吧?我就是客气一下,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许棠被他逗的笑了起来,抡起拳头又朝他身上砸了几下,砸的钱九道哇哇直叫,嘴角裂到了后脑勺。
阿苑无语地看着他们,这么幼稚的游戏玩了两年多不烦吗?
计燃扫了眼程硕忧心忡忡的脸,不明白他到底在发愁什么,钱九道和许棠关系好有什么不好吗?
程硕看着这帮懵懂无知,连情爱都不懂的傻子,深切体会到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
作为从小就已经和人定下娃娃亲,只能明年对方及笄就要成亲的他,该明白的可都明白了!
钱九道和许棠注定是没有未来的,只不过,这俩傻子目前应该还没有对彼此生出好友以外的感情,希望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漫过膝盖的雪地,一脚踩上去便深深陷在里面,需得用力抬高腿才能拔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许棠气喘吁吁地往雪里一坐,头顶一棵被厚厚的雪压弯的歪脖子树正好对着她的脑袋。
钱九道仰起累的红通通的脸,在雪地里行走真是累人的很,别说许棠,便是他也快扛不住了,但他还是冲许棠嚷道:“你快起来,你头顶的雪快掉下来了!”
许棠摇晃着抬起头,“就算下冰雹我也走不动了,我必须得歇一会儿。”
话音刚落,一只鸟飞过,在树枝上稍稍停顿了下,树枝上厚厚的雪团便扑簌簌落下,砸了许棠一头一脸。
“哈哈哈哈哈,白痴,让你起来你不起,活该!”钱九道笑的很大声,惹的已经走到很前面的计燃等人扭头看过来。
阿苑除了刚开始走了一段,后来都是被计燃背着,并不觉得累,她探起头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了看,冲钱九道和许棠嚷道:“你俩快跟上,下去这个坡好像就到了!”
一听快到了,钱九道忙走过去拽起许棠,帮她拍掉散落在身上的雪,牵起她的手艰难追赶阿苑等人。
“等找到那个该死的配药师傅,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那么多地方不住,非要住到这种山沟沟里,累死我了!”许棠踉踉跄跄走着,咬牙切齿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