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稷的一声尖叫声刺破长空。
萧景虹的玄铁匕首已经应声落下。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个女声,
“住手!萧景虹,你好大的胆子!”
风狄生本对这匕首已经失了反应,他身体虚弱,已是极度孱弱之体,只是现在听到这句声音,恍恍惚惚间,竟觉得有些像贺终南的声线。
他心中又急又喜。
喜的是终于能见上贺终南一面,急的是此情此景,若真是贺终南,她无疑于是送羊入虎口。
状况堪忧。
风狄生内心生了这层波动,心绪不宁,气若游丝,愈发支撑不住了。
他用尽全力念叨出了一句:“——师姐,你快走……”
话音未落,便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栽落在地,没了半分知觉。
萧景虹反应灵敏,听到那名女子的呼声,便立时将匕首收回。
她可能本就是用玄铁做戏,所以三分力真,七分力假。
本就是个幌子。
为的就是要引这身后人现出。
那女子唤了此声之后,方才顿觉自己失了态,原来她已在这竹林听了许久,只怕是白稷和风狄生刚刚的大半对话都已叫她听了去。
此人倒是沉得住气,倘若不是萧景虹使出这招诱敌之计,她恐怕会继续隐秘其中,隐匿至深。
萧景虹亮出匕首来,对着这女子的声音来处晃上一晃。
“行了,你既然已经出声了,又何必鬼鬼祟祟。我刚刚就觉得那边不对劲,想着拿出这东西来试一试。不料,还真被我试出来了,你这位小师弟,可是拼尽全力在保全于你。你就真的忍心看他在这里受苦受难?”
听萧景虹这说辞,她心底也多半认为此人就是贺终南。
既然她和白稷的计划本就是借风狄生引贺终南现身,如今机会大好,她自然不会放过。
刚刚风狄生经过连番折磨,身体和精神都已达极限边缘,刚刚他忧虑贺终南的处境,急火攻心,这会儿是彻底晕了过去。
白稷本随着他也一起晕了,可是不一会儿,却又醒了过来。
他心觉奇怪,心想自己之前都和风狄生的症状一模一样,二人如同绑在一起一般,为何刚刚自己竟然脱离此景,单独醒来。
可是虽然人醒过来了,他全身上下仍就剧痛难忍,别说助萧景虹一臂之力,就是现在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倚在一旁的大树边上,就已经耗尽全身力气了。
萧景虹心里打着算盘,虽然白稷被风狄生耗掉了,可是自己对阵贺终南,也不算是完全没有胜算。
自己这把年纪,毕竟比这小丫头的经验足够,她不相信,自己还能输给她。
如此唤她出来,萧景虹已经做好了必赢的把握。
竹林中的此人一番犹豫之后,终于还是勉勉强强的走了出来。
她身型窈窕,走路的姿势倒是颇为有力,不似一般女人的媚态,反而透着一股男儿志气。
萧景虹看她的步态和身法,觉得异常眼熟,好似自己之前经常见过似的。
待到来人身影走出竹林,将脸全部露出来之后。
萧景虹这才惊觉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来人并非贺终南,而是她之前天天要打照面的白焰教母的女儿,萧芷珊的亲密之人,堂堂凤仙公主——
甘黛黛。
甘黛黛此刻气势全燃,肃穆以待,她看起来脸色沉重,似有满腔心事。
她挪步到前,看了看因失血过多昏倒在地的风狄生,又看了看大树一侧半躺的白稷,最后才将眼神转到了萧景虹的脸上。
甘黛黛紧紧的盯着她看了好几眼,这眼神仿佛带着万千疑问。
萧景虹可能是被她望的心中发怵,刻意避闪了一下,侧身而对。
良久,甘黛黛终于发话道:
“萧姑姑,你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
萧景虹被她望的心中发虚,可转念一想,如今灵渊谷早就今非昔比,甘黛黛现在也是只落难的凤凰,不但手下人马四分五裂,看她现在的模样,几乎连个随从也没带,她独自一人,又有何可怕之处。
想到这儿,萧景虹恢复了如常神色,她笑盈盈的将匕首在手中把玩,随口回道:
“甘……我还是叫你甘姑娘吧,反正现在白焰教也不在了,你这个凤仙公主的名号,只怕也是保不住了。不如,就叫你一声甘姑娘,倒也合情合理,不介意吧?”
甘黛黛只觉好笑,她肃目问道:
“萧景虹,且不论我白焰现在是何局面,也不论你是否还尊敬与我。我只是想问一句,自从你跟着芷珊来到我白焰教,我全教上下有哪点亏待与你,你竟如此狠毒,设下这等挑拨离间之计,将我白焰分裂到此番地步?”
萧景虹听她如此说道,心中暗觉她莫非是已经和方洪打开天窗说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