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越想越不安,以前的孙淙南不是没生过气,可她明显感觉这次不一样,不是她软一点求他他就能不计较,他要求她必须做到某件事,但问题是,那件事她做不到。
做不到会怎么样?陈惜不敢想,脑中却自动铺排开去——孙淙南还没有标记她,一旦孙淙南不想和她结婚了,他是不用负责的,她还不受法律的保护,已婚omega有的那些保障她都没有。
陈惜平常不是忧愁的人,可忧愁起来却又想太多,她面对黑暗难过地哭了,在这一段感情中,她是弱势群体,孙淙南才是把控一切的人,她无权决定这段感情的走向,因为太过喜欢,但孙淙南可以,他不是非她不可的。
一个omega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一个alpha却能标记多个omega,天生的不平等让陈惜没有安全感,她甚至想到了被分手,就因为孙淙南一句威胁的话。
“呜呜呜……”陈惜的泪越来越多,她哭着走到连季面前,吓了连季一跳,“惜惜,你怎么了?”
陈惜话还没说,连季脑袋一转,反应过来,一改温柔语气,拍了拍桌子,“那个混蛋又对你做什么了?!”
“连季……”陈惜只是泪眼朦胧地求她,“你告诉我……我加了什么社团好不好?淙南生气了,他不信我,呜呜……”
陈惜在阳台哭了半天,想出的挽救方法是:她今晚要去找孙淙南解释,而她加入的社团是证据,所以她必须问清楚。
连季犹豫了几秒,陈惜哭得更厉害了,连季迅速溃败,“好,好,我告诉你,别哭了惜惜。”
连季撕下一张便签条,在上面写了三个社团名,塞进陈惜手里。陈惜抹去眼泪一看,历史社、思辨社、青年心理健康与发展社,三个社团中没有一个和女o权利促进协会沾边,她更有底气了。
“谢谢。”陈惜转头给哥哥陈权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帮她请假,她要去找孙淙南。
陈权此刻正和孙淙南还有几个同事在清吧喝酒,听出妹妹的哭腔,便看向孙淙南,他在低头喝闷酒,看样子心情不是太好。
“你别哭,淙南和我在一起,我让他接电话。”陈权直接把手机递到孙淙南面前,告诉他,“惜惜的,她在哭。”
陈惜从小到大没少哭过,陈权习惯了,也能理解,毕竟妹妹是一个柔弱又柔软的omega,他没觉得有什么大事,情侣吵架很正常,他只是想让孙淙南安慰几句。
孙淙南拿过手机,起身去了外面。他给陈权面子,不能不接电话,但是接了说什么,便由他了。
“陈惜,你现在到卫生间洗脸,”陈惜在电话那头抽泣,孙淙南没有停顿,“洗完躺到床上好好想一想我今晚的话,想想这整件事,动动你的脑子。”
陈惜的眼泪失效了,孙淙南都没哄她,只是暗示她冷静下来,好好反省。
他是如此绝情,以至于陈惜脑袋里的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崩掉了,她拿着嘟嘟作响的手机跑出了宿舍。
“惜惜,惜惜——”连季追了出去,她不过晚了几秒,电梯就载着陈惜走了,等她赶到一楼,陈惜更是没影了。她只能给最新的相亲对象发消息:你妹妹大晚上的跑出去了,赶快通知孙淙南那个混蛋!
连季没有陈权的手机号码,她压根就是被逼去相亲的,也不想和相亲对象有过多的接触,两人仅交换了社交账号,没聊过天,所以连季不确定陈权能不能及时看到消息。
忐忑地等了半个小时,手机都快拨电话拨到没电了,连季终于收到陈权的回复:惜惜今晚为什么哭你知道吗?
连季暗骂一声冷血,都这时候了还问原因,磨磨唧唧的!赶快通知孙淙南找人啊!晚上一个omega在外面晃荡,多危险知不知道!
作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没有什么是连季不知道,但她绝不会把所有事说清楚,那样就露馅了,所以她含糊地告诉陈权:是孙淙南误会惜惜加入了什么协会,惜惜向他解释,他不信,然后也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严重的话,惜惜伤心了,就跑出去了。
连季把所有过错都安到了孙淙南身上,心里暗暗期望陈权这个做哥哥的不要放过孙淙南,可她明显不够了解相亲对象,陈权不仅为人稳重,而且他的思想观念还和孙淙南相似,认为omega应该乖乖听话。
陈惜一家都是传统的人,omega到了出嫁的年龄就该出嫁,就算陈惜没有对象他们也会帮她物色,何况陈惜有了孙淙南,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女婿,且不说孙淙南工作体面,外形出色,和他们家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他和陈权是朋友,陈权知道他人品如何。
酒吧某间清雅别致的包厢里,几个衣冠楚楚的alpha正在讨论前天的女性omega游行示威事件,陈权拿着手机给坐在对面的好友发了一条信息,并用眼神示意他看。
孙淙南接收到目光,低头看了看手机,几分钟后,他率先离场。离开时,陈权朝他点点头。
准备出嫁的omega,就应该由未婚夫管教,陈权完全相信孙淙南,无理取闹的肯定是他妹妹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