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陈惜并没有退任何社团,还跟连季去参加了一次社团活动,是讲座类型的,光坐在底下听。
主讲人情绪激昂地在讲台上说着:“在六性里,女性omega地位最低,因为我们没有丑陋的阴茎,不能行使‘插入’功能,只能被插,所以他们视我们为会发情的动物,生育的工具,不把我们当人看……”
连季频频点头,专注到只差拿笔记本记下主讲人的每句话了,手机还开着录音。陈惜觉得奇怪,这个主讲人,好像憎恨alpha,尤其是男性alpha。
“只有ao配对,才能生出alpha或omega,这种搭配是珍贵而稀少的,尽管男性omega可以生育,但他们的生育率依旧难以和女性omega抗衡,因此已婚的女性omega被限制在家,就算侥幸得以迈出家门,社会也不会接纳她们,这是一种隐性的强制手段……”
陈惜隐隐感觉这个社团不对劲,她四处看,发现很多人和她一样听不下去,低头玩手机,但是没有人退场,因为社团活动要签到记分。
后来陈惜终于在ppt的左上角看到了社团名:思辨社。这样一来,似乎可以理解主讲人的激进了,思想碰撞会启发人思考,也许社团就是特意请一些思想奇特的人来启发她们呢?
这么想着,陈惜打起精神把讲座听完了,虽然她的思想并没有任何改变。
吃饭时,连季兴致勃勃地和陈惜讨论收获,陈惜说有,她见识到了一种新思想。连季频频点头,说:“这样就对了,惜惜,我们一起进步。”
不过,思想进步是需要时间的,它不可能一蹴而就——晚上连季听陈惜和孙淙南打电话时,这样安慰自己。
“连季说她没帮我报女o权利促进协会,淙南,你是不是嗯……弄错了?”陈惜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她不敢质疑孙淙南,最后那三个字几乎无声。
连季深吸几口气,戴上耳机,她不想继续听下去,否则她会抑制不住自己挂断陈惜电话的冲动。
好在陈惜也有自知之明,她拿着手机走到阳台,电话那头的孙淙南正好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声。
这绝对不是笑!陈惜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孙淙南不高兴!她立马接话:“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此时的孙淙南并没有那个耐性,他打断陈惜,“你昨天是怎么答应我的?”
陈惜立马心虚了,昨天她再三向孙淙南保证自己会退出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她没得退,甚至有可能不能退,因为社团活动和学分挂钩,关系到她能不能顺利毕业。
“我……”陈惜不知道要怎么说,孙淙南的压迫仿佛通过电磁波传了过来,她后背的汗不断往下流,黏在脖子上的头发弄得她发痒。
但孙淙南的质问并不止这一句,他继续用那种冷静的语调问陈惜:“你现在问我的意思,是觉得我冤枉了你?”
作为一个alpha,尤其是金字塔顶端的alpha,孙淙南不能接受别人的质疑,更何况,陈惜是他的女人,她将在地位上从属于他,在生活中依附于他,她不能有任何的“反抗”思想。
陈惜被问得害怕,“不是!”她喊了出来,“我们学校没有协会,只有社团,我没有加入……”
她不是在反抗,而是在解释,然而这时电话那头有人叫住了孙淙南,问他要不要去喝一杯。陈惜意识到孙淙南还在单位,可能刚要下班,她的话戛然而止。
她乖巧地听孙淙南和对方说话,在听到孙淙南答应对方时,她还嘱咐孙淙南“别喝太多”,但孙淙南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只是在对话结束后叫她:“陈惜。”
又是陈惜,连名带姓,语气淡漠,疏离。
陈惜一手握拳放在胸口,一手紧紧攥着手机。面前是黑黝黝的后山,一点光都没有,空调外机就在阳台上,轰隆隆转着,很吵,她屏息凝神听电话,突然后背蹿上一阵凉,她听到孙淙南决绝地说:“你什么时候退出来,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她来不及反应,电话挂断了。
炙热的风迎面扑来,陈惜瞬间红了眼眶。
喉头的酸苦不断冒上来,陈惜觉得委屈,明明不是她的错,他为什么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拿下手机,回拨,没人接听,这让陈惜一下子慌了,孙淙南不是在说气话,他说到做到。
怎么办?他要和她冷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