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息一传出来,众人议论纷纷,不少人赞美太子的纯孝,以及对长乐郡主的痴心。
毕竟可从没有为出嫁的姑姑守孝的规定,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国储君。
师施自是也听到了这些传言。
是喜鹊告诉她的。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已经要走了,太子痴不痴心与她无关,甚至还有些烦。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太子竟如此放得下脸皮,竟直接来了国公府。
听到下人来报太子来了府上时,师施是有些懵的,“他有病吧,他来国公府作甚?!”
“郡主,慎言。”旁边,刘嬷嬷提醒道。
师施回过神来,冷着脸想要寻个理由给打发了,可还未等到她想好,便听院子里传来一阵闹声。
“参见太子殿下。”
锦华苑跪了一地,师施打眼一看,太子刘敬身着常服面色和煦的走了进来。
“免礼。都起来吧。”
师耘跟在太子的身后,面色也不怎么好,他走到师施身边,小声道:“郡主,太子执意要来寻您,属下阻止不了。”
刘敬毕竟是太子,便是国公府,也不好随便阻拦他。
“属下本派人去寻了大郎君,请大郎君来接待太子,但太子……”
不用他说,师施也明白。
不就是刘敬耍了太子威风,她心下有气,却又不得不压下来,憋得都要上火了。
“长乐参加太子殿下,”师施朝太子福了福身,“今日是太子殿下的生辰,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表妹,你怎变得这般客气?”太子弯腰想扶起师施,师施没让他碰,避开他,自己站直了。
太子道:“孤来此,只是想见见表妹。”
不等师施开口,他幽幽道:“表妹可还记得,去岁你曾答应过孤,今岁要陪孤过生辰的。”
“姑姑去世,表妹需要守孝,孤理解。”太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师施,“可表妹再过两日便要启程去岭南,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孤不舍,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寻表妹。”
他上前一步,温声道:“表妹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吧?”
师施面色微微一僵,去岁,她确实说过那话,可那时与现在如何能比?
但太子今日既然来了,便没想过轻易放过师施。
见她面色犹豫,便道:“孤都来了,表妹便陪孤过这个生辰吧,表妹这个面子不会不给孤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师施再拒绝,便显得太过刻意。马上就要走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只好道:“那表哥想要怎么过?”
太子笑道:“今日城中有庙会,孤难得出一次宫,表妹陪孤一起去逛一逛吧。”
他这次,可是特别准备了惊喜。
“可庙会人太多,表哥乃是太子,身份尊贵,若是出了什么差池……”
“表妹无需担心,孤带了侍卫。”师施话未说完,太子便抢先道,“他们都是宫中的精英,必能护你我走全的。”
行吧,他把师施所有拒绝的路都堵住了。
无奈,师施只好同意了。
但她可不敢再把自己的小命交在太子手上,也自个儿带了护卫,一切准备妥当了,这才与刘敬一起出了门。
这头,师桓也得知了二人出门逛庙会的消息。
师耘有些担心道:“大郎君,您看可要跟上去看看?”
大皇子、太子……她果然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师桓心下有些烦躁,面色淡了淡,沉声道:“不用了,太子身边有大内侍卫。妹妹身边也跟着护卫,安全应该没问题。我们就不去打扰他们的雅兴了。”
上一世,师桓入主长安后,也专门去查过师施的死因。
师施死讯传来时,对外宣称长乐县主是为情自杀。据说长乐县主在大皇子与太子之间摇摆不定,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两位皇子最后都另娶了她人。
长乐县主受不住打击,便跳河自杀了。
连尸体也寻不到。
这等理由,师桓自是没有全信。但后来他查出来,师施也确实与这二人都有纠葛,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没想到都重活一世了,那个草包竟还如此不长进!
师桓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可不知为甚,却有些静不下心来。一页书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逐渐有些心浮气躁。
那个草包不会还对刘敬心怀希望吧?她那么笨,会不会又被骗了?
耳尖上的那个牙印似是在发着烫,无时无刻不在显示着自己的存在,师桓伸手捏了捏。
他力气用得挺大,耳尖很快便被捏红了。
明明没多大力气,怎么留下的牙印如此顽固?怎么去也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