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祥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此时遇上萧长恭, 说不定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了。
可是最近他行事一向谨慎小心, 怎么就被他们发现了?
难道是刚刚休息时,附近有人?
不过,不管如何, 要把眼下这个情形应付过去。
当下白祥跳下马车, 脸上堆起热忱的微笑。
“误会了, 误会了,众位官爷是巡山护林的吧,大过年的还要当值, 真是辛苦。我们都是正经百姓,不是什么坏人, 车里是我家少爷, 最近心情不少, 来京郊散心的。”
白祥说完,还用怀里掏出一些散碎银子, “这里有些银两, 众位官爷若不嫌弃, 就拿去买茶喝吧, 也算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
白祥对于自己的汉话很有信心,不会出破绽,但是对于萧长敬来说,北狄人就是北狄人,汉话学得再好, 也会有一些分别。
这个分别,就足以让他确认,白祥就是北狄人。
萧长敬对哥哥点了点头,萧长恭却想得更多。
马车边的几个护卫,都不像寻常家丁,虽然一眼看上去并不起眼,但从他们的站位、握兵器的姿势来看,都是高手。
这么多高手同时潜进盛京,再加上白祥这么一个汉人通,却都护着一辆马车,那马车里的人,又会是谁呢?
萧长恭心里一动,开口道:“白总管,别费力气了,请你的主子出来吧。”
这一声“白总管”,差点把白祥的汗给吓出来,因为他在北狄时,公开的身份就是白棘的总管。
正在白祥想着怎么应对时,萧长恭忽然一个侧翻,从马背跳到地上,随后几乎同一时间,一支箭从车厢中激射而出,擦着萧长恭的身体飞射而过。
好险!
哪怕晚上一瞬,萧长恭怕是就要中箭了。
萧长恭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在战场上拼杀了十年,对于生死危险有了那么一丝预感,刚刚自己怕是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杀!”
这一箭仿佛是个信号,马车边的护卫立时就动了起来,向萧长恭冲杀过来。看架式,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萧长恭留在这里。
不过他们动得虽快,萧长恭带来的人也不含糊,自从来兴臣事件之后,萧长恭出入都带足了护卫,而是都是他的亲卫、精锐。
当下两波人马就冲撞在了一起,拼杀起来。
喊杀声响起来的同时,一个身材极壮的人从马车跳了出来,舞着一对六棱实心铁锤,“萧长恭,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萧长恭眼神一眯,原来是你。
白棘不对是天生神力,一对至少二十斤的铁锤被使得虎虎生风。这样的人若是在战场上,只凭他一人,就能把敌方的阵型撕个口子。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萧长恭。
萧长恭惯使的是厚背单刀,刀身长而刃,既能在马上砍人,甚至必要是还能斩马。
这刀比白棘的六棱锤长,但却不如锤重。两人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白祥一看,知道大势已去,如果白棘能一锤子砸死萧长恭,他们还有翻盘的可能。现在眼看着局势胶着起来,他们人少,早晚要落败。
这么想着,白祥的脚步就一点点地往人少的地方透动,此时不趁乱溜走,再往后就没机会了。
哪知刚走几步,就被一个人抱住了大腿, “白总管,你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
这么一说话,立时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们,白祥虽然是文人,不是护卫,但既然能潜到这盛京城中,也有有武艺的。
当下一拳就对着方尧的头顶砸去,若是这一拳砸实了,方尧非得当场毙命不可。
可是,白祥不过是自以为没人盯着他,其实那么多护卫,怎么可能漏了白祥。
看到白祥要杀人,护卫一刀挥出,逼得白祥变招。紧接着另一柄钢刀就架在了白祥的脖子上。
白祥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向自诩精明算遗策,但却先是挑错了任务,后来又栽在自己亲手挑回来的细作上,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不多会儿,除了白棘之外,其他人或是被斩,或是被俘。只有白棘还在虎虎生风的抡着铁锤。
看到萧长恭对上自己的铁锤,也只有暂避锋芒的份上,白棘哈哈大笑,“萧长恭,想不到你也不过尔尔,三年前没能在战场遇见你,就是你走运,今天我就在这里结果了你。”
“哼,有病。”萧长恭吐出这一句,然后虚砍一刀,立刻向后一跳。
“别跑,跟我……”白棘话没说完,脖子就被了一个绳套,紧接着又是一个,还不是同一方向。
然后两边绳子一用力,白棘立刻被勒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白棘天生神力,哪怕是被勒住脖子,也没有被拉倒,反而双手一伸分别拽住两条绳子,往回一拽,竟然把两个护卫都拽近了几步。
绳子一松,白棘也就有了说话的空隙,“懦夫,有能耐咱们单打独斗,仗着人多算什么本事?”
萧长敬“呸”了一口,“人多不欺负人少,那叫没脑子。来人,给我继续套绳子。”
白棘气得哇哇大叫,仗着神力想挣脱绳子,可是再有力气,也架不住人多。顿时各人的绳子纷纷出手,把白棘牢牢套住。
然后众人围着白棘快速转圈,很快白棘就被数条绳子缠了个严严实实。
这时任他再天生神力,也是无济于事。
白棘气的想骂人,但刚一张口,就被萧长敬塞了两个麻核进嘴,骂声也就变成了唔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