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附议!”
他真不是害怕,也不是担心遭到清算。
当然,这件大事从策划者,到组织者,其实都不是他。
“我们这边不硬起来,南边的曾国藩他们就会软下去。我们这边强硬了,湘军那边才会彻底对抗到底。”
“奴才附议。”
慈安太后道:“苏曳,你把她召回来好不好?我什么事情都不想管了,你放过我吧。”
“没事,王爷的身体还好,只要好好休养,问题不大。”
这两人在苏曳面前,口口声声自称奴才。
田雨公道:“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就是阻止曾国藩的招商大会,绝对不能让他成功。”
上上次,对八旗兵大开杀戒,那还只是底层八旗兵。
苏曳看着她双眼通红道:“你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曾纪泽道:“另外,几国公使,还有上百名洋人商人,都已经到了我大清,正在赶往苏州的路上。”
苏曳直接派兵封锁了上海,在上海进行招商大会肯定是不行的,接下来怎么办?
彭玉麟道:“执掌中枢,掌握大义,就是好用啊。”
当然不愿意。
正常情形下,自己这几个儿子,未来都会成为朝廷栋梁,一个亲王,几个贝勒和镇国公肯定是有的。
“王爷,这绵愉身体不佳,觉得时日无多,所以反而不怕死,奋死一博了。”田雨公道:“这些八旗王公,还真是顽固啊,死了肃顺和端华,立刻又有人冲出来。”
宝鋆道:“之前不算,之前你没有正面对抗苏曳,没有正面攻击苏曳。”
苏州,湘军高层再一次进行密会。
她眼泪汪汪地盯着苏曳,哭道:“要不然,你还是把她叫回来吧,我实在撑不住了。”
满城悲愤。
大英帝国此时在中国的一把手,二把手,乃至高级武官,全是苏曳派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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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缓缓道:“诸位,苏曳第一招,就已经如此猛烈,但是请诸位清楚地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我倒是没有真想死,就是想要感受一下这心境。”
苏曳回京之后。
“回军营办差吧。”苏曳道。
军机大臣之中,有一半人站出来。
旁边的崇恩忍不住白了一眼,我也是八旗。
曾国藩等人知道,现在趁着俄国人在北边,西北那边即将大乱,苏曳的军队远远不够,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太医道:“您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啊。”
这里所谓的恩准,当然也只是礼仪上的。
而且,曾国藩等人又没有公开叛乱,依旧是大清的臣子,仅仅只是因为要召开招商大会,你就要掀起内战吗?
宝鋆道:“对,别看苏曳现在是独夫。北边彻底得罪了旗人,南边彻底得罪了汉人督抚。”
进入中枢,也基本上是板上钉钉。
等到对方几千万两银子真的投下去的话,那湘军的地盘,就是列强的地盘。
既然如此,那他这个阿玛就要殊死一搏。
这话就说得很奇怪了,当然要阻止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阻止他吗?
太医道:“就是挺好的,就是挺好了。”
“西北大乱,叛军无数,已成定局,但说句诛心之言,这些叛军进入不了我国核心地带,剿灭他们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绵愉道:“军队在人手里,如何彻底对战到底?”
紧接着,恭亲王奕,宝鋆全部冲了进来。
拒绝任何外部势力进入。
真的一点安生日子都没有了吗?
“而且这一局,他一个人要单挑南北两个对手。北边要击败我们,南边要瓦解湘军势力。”
小皇帝道:“儿臣知道了。”
“现在妥协的话,勉强还来得及。若再进一步,就无法挽回了。”
“几位王爷,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再看看这一次地方八旗裁撤,尽管出了一些小乱子,但整体而言,谁敢大规模出来反对,就全部乖乖地服从裁撤了。”
但接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旗人披麻戴孝。
如今已经是九月十九。
几个人沉默,表示认同。
兆布重重叩首,道:“奴才谢主子隆恩。”
毕竟上海是租界,英国的海军陆战队登陆还合法。
绵愉道:“你别骗我,实话实说。”
文祥出列:“臣附议。”
“而且这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眼下湘军十几二十万人,北边的俄国人五万大军,西北的叛军几十万人。”
恭亲王奕道:“意味着很多八旗大臣,都会放弃抵抗。意味着朝廷中枢的很多汉人大臣,也会纷纷倒戈。”
崇恩道:“之前两宫太后说得清清楚楚,任何人等,不得在非法聚集,逼迫两宫太后,一旦触犯,格杀勿论。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长期有效的旨意,乃是自动触发,所以兆布出兵,自然名正言顺。”
而且关键是你苏曳阻止有用吗?
你除非直接宣布湘军为叛军,直接调集几万大军南下。
皇上虽然只有八岁,但毕竟是皇上啊。
不过,她当然知道,惠亲王除了是议政大臣,还是大宗正。
大概,已经无效了。
一旦等到西北局面平定,俄国人危机解除。
满朝文武骇然,这……算是图穷匕见了吗?
慈安太后朝着苏曳道:“苏曳,你是议政大臣,怎么个说法?”
慈安太后望着苏曳。
“上一次,僧格林沁、德兴阿、多隆阿等人都还是我们这边的,而现在呢?他们全部不愿意和苏曳对立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
崇恩道:“明日朝会,所有的炮火大概都会集中在王爷身上了。逼迫王爷挥泪斩马谡,如果王爷不斩,大概就是彻底撕破脸皮,文武百官大面积称病请辞在家,让朝廷彻底瘫痪了。”
他是被推出来的领导者,并且关键时刻的下令者。
京城是一个人情社会,尤其是内城,有人捧着你,你才是爷。
她真觉得每一日,都是度日如年。
而后,美国公使、俄国公使、甚至法国公使都去找英国公使卜鲁斯爵士进行咆哮。
但,身体显然也是不佳。
次日朝会。
太医来给他诊病。
在这个世界,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也没有交恶,一直到现在此人都是协办大学士。
而且历史上,此人和肃顺交恶被革职,一直到辛酉政变之后才被重新重用。
绵愉道:“还要如何彻底?”
苏曳将他搀扶起来,缓缓道:“不,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片刻后,英国公使卜鲁斯入内,道:“太后娘娘,皇帝陛下,为了应对日益严峻的海盗威胁,大英帝国的海军陆战队,正式邀请大清帝国的陆军,在上海进行联合军事演练。”
“俄国公使口口声声说随时可以发动战争,但是从莫斯科到东西伯利亚,万里迢迢,没有足够的军事物资,他们也不敢贸然开战。”
所以他已经痛下决心,回京之后,一定要找到一个好机会,慷慨陈词,支持旗务改革,交上这份投名状。
绵愉道:“这样弄下去,旗人所有的特权,全部没了。八旗也被彻底瓦解了,这个江山社稷和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苏曳如何应对?
难道,你又说把苏州定为军事禁区,进行联合军事演练吗?
那你可是丧权辱国啊。
“拟旨!“
“卑职,死不足惜。”
但面对苏曳和湘军之间的时候,她会毫无障碍地偏袒苏曳。
“苏曳每打一次,就会消灭一部分对手,就会有一部分对手归顺于他。”
但是回京之后,他发现整个气氛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路子,那就是投降苏曳。
慈安太后一皱眉,你不是请辞了吗?
“惠亲王,你这一次愿意公开领头吗?”
……………………
慈安太后娇躯发抖,双眸通红。
苏曳目光盯着怡亲王载垣,只见到他颤颤巍巍出列,道:“奴才,附议!”
此人一直称病在家,但苏曳回京之后,他有赶紧出门,返回到朝堂之上了,可见对苏曳还是充满畏惧的。
她左右看了一眼,忍不住想要宣布本宫身体不适,退朝。
“太后娘娘,奴才请捉拿兆布,明正典刑。”
慈安太后道:“根本睡不着,几夜几夜地睡不着。”
这话一出,全场更是彻底色变。
顿时,有人出列道:“是啊,皇上。这兆布没有圣旨,擅自出兵抓捕旗人官员,大开杀戒,形同谋反,罪大恶极啊。”
其他议题,几乎全部被搁置。
“汉人那边,除了徐有壬和王有龄,他也把南方督抚全部得罪透了。”
这是他的儿子奕祥,今年十五岁,桂良的外孙。
恭亲王奕道:“皇叔,您是皇室长者,难道眼睁睁就看着祖宗的江山,就这样一点点被篡夺吗?”
奕祥道:“在家里好好读书呢。”
……………………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的那个阿玛苏赫,最喜欢热闹攀亲戚,如今在京城却也呆不下去了。”
“臣等附议!”
看看载垣,尽管是军机领班大臣,但关键时刻投降了苏曳,出卖了端华和肃顺,立刻在旗人社会性死亡了。
满朝文武中,八成旗人大臣,全部站出来。
见到翁心存出列,周祖培、焦佑瀛这两个汉人议政大臣,低着头一声不发。
“惠亲王您连死都不怕,还怕和苏曳斗到底吗?”
宝鋆道:“我们之前的斗争目标,就是让苏曳妥协,退让。哪怕最高目标,也就是让他从中枢下野,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彻底。”
忽然间,小皇帝说了一句话:“这兆布,这么坏吗?”
自己这一二百斤承受得起吗?只怕自己刚喊出口,还来不及掌握权力,就已经被唾沫星子砸死,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惠亲王,万万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如此啊。”
总不能不抵抗吧,总不能让苏曳一个人,把所有的八旗王公全部摁死在地上吧。
绵愉道:“请问懿郡王,全面办洋务,明明是你提出来的,地方督抚为朝廷分忧难道不好吗?只有九江能办洋务,其他地方就办不得洋务吗?”
或许真的是人杀的多了,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充满了震慑之气。
“太后,皇上驾到。”
然后,他闭上眼睛开始思考。
而曾国藩这一次急匆匆地要召开招商大会,把英国另一派系的资本,美国资本,法国资本,少部分的俄国资本引进来。
但那可能吗?载垣目前身败名裂的下场,谁敢重蹈覆辙?
宝鋆忽然道:“王爷,这就不是我们要想的问题了。”
“闭嘴!”慈安太后忍不住道:“你知道什么?”
“臣马新贻,弹劾江苏巡抚李鸿章,去年一战,他连连丢失了丹阳,常州,无锡,苏州等地,朝廷竟然没有惩治,这何其不公?”
然后,太医慌忙离开,唯恐再被绵愉拖住,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言语。
“局面还好,局面还好啊。”
“不要有任何思想压力,继续做你的事情。“
彭玉麟道:“既然改了地址,为何改在苏州,为何不改在武昌?”
崇绮,端华的女婿,八旗极少的大才子。
这话一出,全场一震。
进京之后,他发现这个机会一直都在。
…………………………
苏曳缓缓道:“田兄说的极对。”
就是复制苏曳的手段,让这些洋人的产业遍布在湘军的地盘上。
其实,他算是隐忍的,心中坚决判断自己的儿子翁同书就是被苏曳所杀,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绵愉忽然道:“崇绮,怎么样了?”
“我也在想,当时肃顺和端华为何在关键时刻会站出来。”绵愉缓缓道:“因为先帝走了之后,就属肃顺和端华个高,他们不站出来不行了。”
“还有南方湘军。”
其中不乏旗人官员,光在内务府办差的,就有二百多人。
“还有俄国人那边,集结了四五万大军,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
“苏曳手中,就只有两个锅盖都不到,而且还在大肆裁军,但是却要面对三处冒火的地方。“
“接下来,他的出招会越来越凶猛。“
当下局面,看似四面埋伏。
“这等泄愤之言,毫无意义。”曾国藩道:“既然,诸位决定继续,那就继续。”
“八百里加急请奏朝廷,既然朝廷要在上海进行军事演习,那我们招商大会就换一个地方。”
而在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杀子之仇支撑着,使得他熬过了去年冬天。
完全变成了臭狗屎。
小皇帝道:“没有谁教儿臣,但是兆布确实乱杀人了。”慈安太后道:“以后这样的话,一个字都不许说。”
就在他拉扯白绫的时候,有人冲了进来,跪着抱住他双腿道:“阿玛,你这是做什么?伱这是做什么啊?”
绵愉道:“我不是一直在领头吗?”
所有文武百官,奔走相告。
苏曳回京!
没人碰你,官职再高,又有何用?
“如果,当时肃顺、端华等人死了之后,苏曳没有提出激进的旗务改革,那就证明他和我们有缓和的余地,他对我们还有一定的合作幻想。”
但是,这招式用的太多次了。
紧接着,有一老翁颤颤巍巍出列,躬身道:“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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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望向前广州将军穆克德讷,发现对方也是低头不语。
什么?
我们不但不能处置兆布,而且这几千名旗人,还要被流放宁古塔?
你苏曳,欺人太甚。
大太监增禄道:“有本奏来。”
但核心,就在于湘军,其他各方只是帮助湘军牵制了苏曳的军队而已。
每一次,慈安太后都只能强行散朝。
“我们现在要想的只有两个问题,苏曳这样做下去,祖宗的江山社稷,会不会完蛋,或者更加直白的说,这还是不是大清的江山社稷。”
“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奈何你。”
历史上此公去年死的,没有熬过冬天。
全场文武百官,顿时莫名紧张起来。
然后,她直接喊道:“散朝。”
上朝之后,惠亲王绵愉出列道:“老臣有本上奏。”
而兆布和崇恩,只怕祖坟都会被旗人挖掉。
“西北那边,一直压着,一直压着,现在大概也压不住了。”田雨公道:“西北大乱,叛军屠戮我汉人之事,大概还是依旧会发生,王爷之前所说的阿古柏入侵,甚至可能会提前。”
而到了京城,就仿佛进到了敌境一般。
随着慈安太后的懿旨一下。
接下来,又一个接着一个旗人大臣,纷纷站出来。
“阻止一切非必要的政治活动。”
因为清朝和明朝不一样,那种长期不上朝是不敢想象的。
惠亲王绵愉缓缓道:“对,连死都不怕,害怕斗到底。”
但不管昨天小太后如何向苏曳哭闹,此时是有安全感的,至少昨天晚上能睡着觉了。
几个人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慈安太后,又开了两次朝会。
在面对旗人和苏曳之间巨大矛盾的时候,她还会彷徨。
“兆布,没有旨意,擅自动兵,屠杀无辜,形容谋反,臣请太后下旨,捉拿兆布,明正典刑!”
苏曳道:“臣觉得李鸿章有失地之责,当免去江苏巡抚之职。”
绵愉道:“什么叫奉旨办差?兆布出兵,可有两宫懿旨吗?”
他望着房梁,手中把玩着一段白绫。
于是,慈安太后朗声道:“拟旨,免去李鸿章江苏巡抚之职。册封马新贻为新的江苏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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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满朝文武都盯着我们,盯着湘军,都等着这一次斗争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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