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茨很久才缓过气来,“你想知到什么?”
“一切。”
“从哪里开始呢?”老人沉吟起来,“好吧,我就从战前开始吧。”
舒尔茨舔了舔嘴唇,我是1938年毕业的,博士论文是关于人类遗传和生殖方面的,随后就在柏林找到了一份工作,1939年,我加入了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您要知道,安妮小姐,当时我并不完全赞同国社党主张,但那时侯所有的人都加入了,我也没有其他选择。9 月份的时侯,战争爆发了,可我总觉得那离我很遥远,我是妇产科的医生,任务是协助生命来到人间,和战争杀人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可是1941年2 月,一道入役通知书放到了我的办工桌上,我被命令在72小时以内到征兵处报到,四月底,我们一整个野战医疗大队,被配属到南方集团军群的第11集团军。
整个南方集团军群的统帅是冯。伦斯德元帅,我们的任务是进攻基辅,在第聂伯河以西歼灭在乌克兰的苏军主力。我们当时的对手是驻守在乌克兰的苏联西南方面军、布良斯克方面军一部及南方方面军的右翼部队,统帅是西南方向总司令布琼尼元帅。
战争非常的残酷,我清楚的记得尤其是在九月间的战斗,苏军几乎就要逃出我们的包围圈,往往是包围圈被突破后,我们组织更大的包围圈,这样的包围和反包围有过好几次。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红军的骑兵师挥着马刀砍向我们的坦克的时侯的情景。那斗蓬可真漂亮啊!
九月十九日,红军的军事最高指挥布琼尼和铁木辛哥还有乌克兰布尔什维克党的最高领导尼基塔。谢而盖耶维奇乘飞机逃出了基辅。留下了近百万的被围困的红军战士。作为进攻的一方,我们的预备队也几乎用尽,我当时跟随一个机枪连上了阵地,红军把高音喇叭装到了阵地前沿,不断播放着斯大林的声音,我后来知道他是在说‘战无不胜的列宁的旗帜在保佑着你们,红军战士,前进,前进’。整营整营的红军端着刺刀冲向我们的机枪阵地前,我们连在那一个上午报废的机枪就有17挺。
战争把我从一个医生变成一个军人。
黄昏的时侯,战役已接近尾声,只有小股的敌人还在顽抗,我们连负责清扫一个环形防御圈,被围的是一个红军的通讯连,只剩下大约30多个女兵了,但就是拒绝投降。
我当时已经抵进到离她们只有20多米的一个弹坑里,这时侯我们调来了重迫击炮,炮打得很准,第一炮就打在环形圈的中央。
但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一条大腿飞了出来,挂在了我的肩膀上。
您要知道,安妮小姐,那时在九月,红军的女兵都还是穿着裙子,那是条雪白的大腿,一直到大腿根部,甚至还有几根阴毛。我当时呆站着,直到一把刺刀刺透我的腹部,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刺我的那个女兵眼睛很蓝,就象湖水,我看着她的身体被冲锋枪扫成两截。
那一战我们共歼灭了110 万以上的苏联红军。
安妮:“您好象很自豪!”卡洛斯的眼里闪着光,好象所有的病痛在一瞬间都消失了一样,:“是的,我当然很自豪,这是人类历时上最大的合围战,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我能有幸作为胜利的一方参与其中,我当然很自豪。”
安妮笑了笑不再和他争辩:“后来呢?”
“后来,由于后遗症,我脊柱附近的神经受了伤,我不得不离开战斗部队,哎!真有点舍不得,战前我只受过一个星期的刺枪术,射击和投弹的训练,我离开的时侯,已经是一个步兵轻武器的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