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裙子,和那个简朴的年代看上去是格格不入的。
汪华笑了笑:“就说是俄罗斯那边的裙子,那时候大家见过的不多,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裙子很好看,不是吗?”
这样吗?
木绵长久地看着照片里面的那个魔法少女,她在那个年代自由地舒展着身体,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她是长辈,也是勇敢快乐的小姑娘。
一瞬间,木绵突然觉得,变身又怎么样,魔法少女裙又怎么样,不管人们把什么样的形容词施加于它身上,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它,它就是它自己,它是爱,是美,是正义,是梦想,是一种光辉灿烂、可以在阳光下闪耀的东西。
木绵凝神去看的时候,杨树岭不太好意思地提起声音,说:“我能不能,能不能看看魔法少女的衣服?”
说话的时候,这个头发白了一大半的中老年男性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他语气略带尴尬地指着照片里的那个魔法少女,说:“她是我母亲,她四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想,我想再看一看和她一样的那个裙子。可以吗?”
木绵想了想,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房间,踏出房间的第一步,她不假思索地念动了变身的口诀,熟悉的动作和声音再次出现,没有多久,她低头一看,粉红蓬松的裙摆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而后,她转身,走了进去。
李斐并没有什么意外,很认真地看着她。
汪华和张海洋有些吃惊地看着木绵,而杨树岭则把自己刚才收进口袋的老花镜又仔仔细细地戴上了,看了木绵好一会儿,突然嘴唇抖了一下,扭头就走了,从背影看,他又把自己的老花镜摘下来了。
李斐有些不明就里地看他的背影。
木绵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小声地说:“别看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
五六十岁的人也会想念妈妈啊,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杨树岭离场了,其他的人还在房间里,木绵和李斐把墙上的所有照片都看了一遍,对特备局的历史了解得更加深入了。在这期间,李斐也给他们展示了自己的异能,在手心腾起了一个火苗。
到这里,基本的熟悉工作已经结束了,离晚饭还有一点时间,张海洋说他要去准备晚餐就离开了,屋里只剩下了汪华李斐和木绵自己。
汪华看了看他们俩,突然对着李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有个事情想要单独问问木绵,你要不出去转一转?”
李斐点头,看了木绵一眼,离开了房间。
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木绵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支走李斐,想了想,她谨慎地问:“汪局,您有什么事吗?”
汪华走到她身边,皱着眉毛说:“那个强.奸犯交代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不仅说出了异能的事情,还说他的异能被你剥夺了。木绵,你是不是具有剥夺异能的能力?”
木绵不知道她问这个是出于什么方面考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汪华见此,反而点头:“汪姨告诉你,不管你能不能,以后最好都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异能者。你是魔法少女,和别人不是一个体系,而且对他们的能力造成了威胁,这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情。现在我们对其他的异能者并不了解,但如果有人知道了这点,或许想要先下手为强。”
木绵明白她的意思了,在点头的同时,也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汪华摇摇头:“没什么,进来了就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们出什么事情。”
说着,汪华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些照片:“异能者应该是成批出现的,除了你们,应该还有其他人,也不知道那些异能者现在在哪里。”
“你知道的吧,人变成野兽,有时只需要一瞬间,希望在我们找到他们之前,他们的路足够平坦。”说到这里,汪华沉沉地叹了口气。
木绵突然觉得自己的任务紧迫了不少。
当晚,回去之后,木绵认认真真地又翻看了一遍那个修真者名册,这一看,她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地方,凝滞住了。
火系修真者孟媛媛,年三十六岁,无业,有一女,家住九华区光明路87号,丈夫上周意外去世。
这个地址……就是她刚成为魔法少女的时候,第一次去现场调查时去的地方。
那个时候,她很同情那个在家门前被火烧死的男人,还为他的妻女感到难受。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复杂了许多。
木绵琢磨了一下,准备明天去孟媛媛那里走访一趟,但她又想,她一个人去总归有点风险,君子不能以身试险,作为整个特备局有生力量的二分之一,她倒了,特备局的天就塌了一半。
这不行,要塌一起塌。
她得把李斐叫上。
于是,木绵拨通了一个电话,呼叫了十秒就接通了。
因为思路有点放飞,一开口就是:“喂,小李。”
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叫了什么。
害,嘴瓢了。
还好电话那边的人好像没听清:“怎么了?”
木绵没怎么听清李斐说话,他那边有点吵,木绵提着声音问:“你在干什么?”
李斐:“洗澡。”
木绵:“……等你洗完澡再说。”
她倒也没有那么急。
“哦,好的。木局。”最后两个字,他的尾音有点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