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玄澈看着眼前常被人说娴静温柔的元妙仪,突然一笑。京中大部分人只能看见元妙仪想要他们看到的姿态,却少有人看见她端庄的表象下真实的样貌。
从晋阳长公主的琼宴之后,他一直着人想办法全面深入地打探所有和元妙仪有关的消息。
元令珩和元妙仪都是极其谨慎之人,但是燕玄澈手下之人也不是吃素的。这么一来二去的,还真被他看出了一点端倪。
除了燕玄澈早就猜到了的柳殊棠一事和突然中卒的元弗唯是元妙仪的手笔外,还有许多燕玄澈未曾想到的事。
元令珩在外人看来极端平顺的仕途上总少不了元妙仪的身影,甚至连当年一举定下世子之位,让嫡枝在荣安侯府内几乎说得上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这件事背后也隐约有元妙仪不着声色的推动。
燕玄澈越深入了解元妙仪就越对她感兴趣,也越放不下。
元妙仪这样的人不适合平平淡淡的内宅,她的才能不应该局限于此,所以他想要元妙仪这样的人能站到自己的身边来。
至于元妙仪那日对穆玉初所说的真心,燕玄澈觉得这不是第一要紧事。
只要他们还能持续地为彼此提供利益,他们就会永远绑在一起,这难道不比只依靠感情的链接更加稳定吗?
可当他自以为元妙仪不会甘于这样平静的生活,将来只成为某个人面目模糊的妻子时,靖元帝竟然将元妙仪赐婚给了萧云樾。
单看这几次两人的反应就知道,这绝不是他那个表弟一厢情愿上赶着的买卖,最起码元妙仪定然也是心悦于他的。
可是燕玄澈还是不死心的想得到那个答案,于是他也这么出口问了:“本王依然想知道,元二娘子不肯应我侧妃之位的理由是什么?”
元妙仪面色无波地说道:“殿下,我的回答也依旧还是一样,元家没有给人做妾的姑娘。”
燕玄澈失笑道:“皇家自然与寻常人家不同,虽说只是侧妃,但依旧也要记入皇家玉牒之中,身份比一般人家的正妻还要尊贵。”
元妙仪也是一笑,她眉梢微微挑起道:“照殿下的说法,我应该去参加选秀,天子的妃嫔身份岂不是更加尊贵?”
燕玄澈收起看着元妙仪,元妙仪也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半晌,燕玄澈才缓缓说道:“元二娘子确实牙尖嘴利,只是拥波亭中你和王妃说起了真心一事,想必能答应宫中的赐婚,定然是看重平阳侯的诚心了。只是事有万一,元二娘子就不担心有真心错付的一天吗?”
这话要是让旁边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的萧云樾听到,只怕当即就要跳起来。
元妙仪以前当然也是担心过的,只是现在不担心了。也不止是信任萧云樾,最重要的是她永远有当断则断和勇气和魄力,以及,退路。
倘若真的有一天萧云樾辜负了誓言,大不了两人一刀两断,她是不会永远囿于一段失败的感情和过往中的。
当然这份剖白不用跟燕玄澈说,元妙仪拢了拢晋阳长公主的给她的手笼轻声笑道:“殿下,小侯爷和您不同,他是君子,他的真心是极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