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萧云樾摸了摸鼻子,似乎是知道自己会挨母亲的骂,没有接着往下说。
倒是萧应淮看了眼有些心虚的儿子,接过长公主的话平静地说道:“然后你儿子就搭箭,给塔塔儿的二王子照那个校尉的受伤的地方也来了一下。”
那支所谓的射偏了的箭矢,明眼人都知道是故意奔着要那个校尉的命去的。
在大燕的地盘上,做出如此行为不仅证明了塔塔儿部的人心胸狭小,此举和挑衅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那箭矢到底不是冲着天子去的,围猎的时候人也十分繁杂,塔塔儿部咬死了是流矢,大燕还咄咄逼人的话倒显得有些斤斤计较了。
但若忍下了这口气,又显得有些软弱。所以萧云樾当机立断挽弓朝拔列宣射去。
拔列伽说萧云樾弓马娴熟自然不是空穴来风,他的箭术卓绝到能隔着人群给拔列宣在脖颈差不多的位置上来上一下。
伤了一个校尉还好说,这会儿拔列宣的血溅的满地都是,塔塔儿部的人一下就急了,尤其是拔列宣带来的他的那些心腹。
好在拔列宣还算是冷静,他忍着剧痛,捂住了颈侧的伤口,他的视线穿过了人群和刚刚放下手中弓箭的萧云樾对上。
拔列宣能清楚地看到,萧云樾唇边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和拔列隆差点被他在晋云城城墙上一箭射穿头颅时的那个笑一样。
萧云樾移开了目光,面对左贤王的诘问,萧云樾直接把刚刚塔塔儿部的话还给了他们。
“人多繁杂,一时失手也是有的。你们的箭矢不也是‘一不小心’地射中了我们的人吗?”
萧云樾的语气充满着无辜和无所谓,塔塔儿部的人被他气得混身发抖。
他们射中的不过是个校尉,可萧云樾却是冲着他们的王子来的,倘若刚刚箭矢再偏上一寸,拔列宣定然性命不保。
只是成者为王败者寇,塔塔儿王军在战场上的失利也让他们失去了和大燕叫板的权利。所以尽管萧云樾如此狂妄,塔塔儿部却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靖元帝见现下乱成一团,假模假样的训斥了萧云樾几句后,便让医令把拔列宣带下去包扎。
出了这样的事,靖元帝一个头两个大,也没了围猎的心思,所以这才早早的散了。
晋阳长公主听完直想去拧萧云樾的耳朵,想起元妙仪还在帐中这才放下了手:“你这孩子,一天不惹事都不行。”
倒是元妙仪听完来龙去脉之后掩唇一笑,萧云樾会做出如此举动,倒也不出她的所料。
这些年萧云樾虽然成熟了不少,但是偶尔还是能从他某些行径里窥出当年年少气盛的样子的,何况萧云樾并不鲁莽,在做此事的时候定然是已经想好了后果的。
此事到底是塔塔儿部先行发难,靖元帝心中其实也多有不愉。就算抛开靖元帝对自己外甥的偏袒,任谁来做此事,最后定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从轻处置了事。
晋阳长公主和萧应淮也明白此事不算全是萧云樾的错,萧应淮神色自若,晋阳长公主的生气也没往心里去。
只是看见萧云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长公主又想起了他少年时在晋云城时就常出城主动挑衅柔然边骑,一时间有些来火,便赶他出去。
让他自己要么回自己帐子里去,要么去外面闲逛,别来碍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