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最奢华的宫殿,吃最精致的吃食,用最珍贵的药物,被最好的太医、最美的宫女精心照料。
殿下
赵轶抬手,止住侍卫见礼,将披风扯下来扔给欲言又止的刘总管,走向大殿。
殿内只有太上皇和皇上两个人,其余别说侍卫宫女,连刘总管都退的远远的,赵轶靠近大门的时候,才渐渐听清里面的声音。
怎么?杀了太后还不够,还想连朕也一起杀了?
太后是怎么死的,父皇难道不比儿子清楚!
朕该清楚什么?朕只知道,那天若不是太后,死的就是朕!好,好得很!毒药药不死朕,索性派大军来平了朕的别宫!真是朕的好儿子啊!朕只当你孝顺知礼,将皇位都与了你,如今你却容不下朕,连杀母弑父之事都做的出来!好,好,倒是朕小觑了你!
若父皇要见儿子,只是为了说这个,请恕儿子国事繁重,不能奉陪!
朕可以给王子腾下旨。
条件?
王子腾做甘陕节度使。
太上皇真是打的好主意,赵轶冷笑一声,开口道:当初让王子腾掌控京营,当悬在父皇头顶的那把刀子,只要父皇不听话,便一刀砍下来,将他拉下皇位。如今又要将他放在甘陕是不是父皇再不听话,就要将城门一开,放了突厥长驱直入,好毁了咱们大乾的江山?
太上皇勃然大怒,喝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朕滚出去!
赵轶充耳不闻。
乾帝皱眉,道:轶儿,你先出去。
赵轶一步步靠近。
太上皇手里茶杯重重摔在赵轶脚下,起身上前一步,骂道:混账东西,朕呃
却是被赵轶一手钳住脖子,狠狠撞在柱子上,赵轶手下没有半分留情,柱身与太上皇后脑撞击的地方,留下大片血渍。
太上皇痛呼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赵轶,艰难骂道:你大胆畜生畜生
掐住他脖子的手如同铁箍一般,却并不太紧,最起码他还能勉强发出声音,和身体的疼痛相比,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心里上的羞辱和难堪。
他乃九五之尊,他生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他做了几十年皇帝,十年太上皇,他习惯了至高无上,生杀予夺便是谋划失败了又如何?他一样是大乾的太上皇,一样是皇帝的父亲,皇子的祖父,谁敢拿他怎么样?
以他的身份,哪怕是改朝换代、乱军攻城,最后也有一盏毒酒、一席白绫的尊严,做梦也不曾想过,会有一天被人掐着脖子摔在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顿时怒火中烧!
畜生!杂种!当初就不该留着他!
满腔怒火还来不及喷泻而出,就看见赵轶手里多了一把匕首,轻飘飘道:太上皇陛下,你不会不知道,谋逆是死罪吧?
乾帝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上来按住赵轶的手,喝道:轶儿!你疯了!还不快放手!
语气严厉,声音却压得很低,此情此景,断不敢给第四个人看见。
赵轶一肘撞在乾帝胸口,乾帝并不会多少武功,被推出去数米远,眼睁睁看着赵轶将匕首慢慢刺向太上皇胸口:赵轶!
太上皇眼中终于显出恐惧之色,双手死死抓住赵轶握着匕首的手,拼命推拒,指甲在赵轶手背上留下道道血痕,却依旧绝望的被他带着一起,缓慢但坚定的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
噗!
利刃穿胸的声音清晰入耳,剧痛和绝望一起传来。
你你敢
匕首被慢慢拔1出去,再刺1进来,鲜血喷在赵轶胸口。
疼吗?
后悔吗?
害怕吗?
一刀,两刀,三刀赵轶松手,退开两步,看着身穿龙袍、一身是血的老人顺着柱子慢慢滑下去,歪在地上。
他还没死,几乎挤出眼眶的双眼死死盯着赵轶,吐着血沫的嘴不断张合,不知道是在求救还是咒骂。
不是喜欢将人视作蝼蚁吗,不是喜欢践踏别人的生命吗?赵轶将匕首扔在他身上,平静问道:被杀的滋味如何?
乾帝狠狠一耳光扇在赵轶脸上,气的浑身发抖:你疯了?!他是你祖父!
他这一掌完全没有留力,鲜血顺着赵轶嘴角蜿蜒而下,赵轶恍如未觉,嗤笑道: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他,心血来潮趴在宫女身上发泄了一回,生了父皇你出来?
话音未落,又挨了一耳光。
赵轶低头抬手,用袖子慢慢擦掉嘴角的血渍。
乾帝两眼通红,怒斥道: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祖父,没有他就没有你,赵轶你今天能亲手杀他,明天是不是就能亲手杀了朕?
赵轶勾勾嘴角,漫不经心道:是啊,所以父皇不妨未雨绸缪,先杀为快。
赵轶!乾帝缓缓摇头,沉痛道:朕从小教你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你
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赵轶冷笑,道:这些东西有用吗?有了它们,我在秦淮河接客的时候,能多拿几个赏钱?
赵轶!乾帝手举起来,却没能挥下去,捏成拳放了下来:你真的疯了。
赵轶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乾帝平静的声音:你觉得逸之知道你为他做出这种事,他会高兴?
赵轶回身,神色冰冷:我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乾帝怒极反笑:没关系你为他杀宣海,杀父皇?没关系你守着他三天三夜寸步不离?
你们两个一直在朕跟前装神弄鬼,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
当初你和他第一次见面,就咬了他一口你是朕的儿子,朕难道还不了解你?若不是恨极了,气狠了,怎么会去咬人?咬了,却偏偏又没有真的咬下他一块肉来。
朕一封书信去江南,林如海就什么都招了!当初在船上陪你三个月,最后救你出来的,就是逸之!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戳穿,赵轶脸上丝毫不见惶恐,淡淡道:然后呢?父皇要治我们的欺君之罪?
乾帝怒笑道:朕若要治你们的罪,用得着等到今天?朕难道对你们还不够容忍?当初他假扮刺客陷害皇后,就够他满门抄斩!朕可曾动他一根手指头?
赵轶淡淡道:难道不是父皇自己要搬倒张家,才顺水推舟,借机废掉皇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