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柳睡了一觉,梦到了刚认识顾玉书的时候,也梦到了松言刚出生的时候,再到后来他去世,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几乎将她冲垮。
纠缠不休的梦魇一遍一遍的把她困得快窒息,惊醒的时候一身全是冷汗。
枕边放着一枚戒指,那是她刚认识顾玉书的时候他手上戴的戒指,结婚那天摘过一次,后来依旧戴着这个,婚戒反倒收起来了。
徐采柳呆呆地看着窗外叶子凋零的树,来年春天也许会重新抽芽变得茂盛,也许就此干枯死去。
没到真正揭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咔哒。”病房门被拧开,顾松言拿着东西还有午饭回来,先倒了杯水给她润润喉咙。
“您做噩梦了。”顾松言看到她脸色不太好,一头冷汗把头发黏在一起,眼神也有些恍惚像是没能聚焦。
徐采柳接过水喝了一口,捧着水杯说:“帮我把床调高一点,我想坐一会。”
“您腿受得了吗?”
“没事。”
徐采柳稍微调整了下坐姿,双手握着杯子坐了一会,看着顾松言沉默着把桌子推过来,放上清淡的饭菜,静静地到一边去坐着不再说话。
病房里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童倦在的时候倒是热闹,那小孩儿话多嘴又甜,不制止他能说一天。
徐采柳一怔,杯子里的水洒了一些在手背和被子上,顾松言立刻起身拿走杯子放在桌上,抽了纸巾过来吸水,“您没烫着吧。”
“没有。”
徐采柳看他低头擦水,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得这么高了,褪去少年的影子迈入青年的行列,眉眼之间更添了几分冷静沉默。
手掌早已不是小时候她能轻松包住的样子,眉眼也变得冰冷锋利。
“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