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惹谁都不敢惹周枕月。
那人吃起醋来,太可怕了。
穆雪衣关掉了免提,把手机贴回耳畔。
好了,你放宽心,别想太多。今天的事我面对面给你解释。
周枕月:来我公司。新址。
穆雪衣:好,去你办公室?
周枕月:上顶楼。
穆雪衣:好。
挂了电话,葛薇浓定位周氏公司的新址,一路驶去。
周枕月应该是提前和门卫打过招呼了,车子畅通无阻地进了园区内。
葛薇浓把车停好,让穆雪衣一个人上去,她在车里等。
已经很晚了,公司都走空了。
大楼多半部分都是暗的,只有走廊和电梯分布了一些灯光。
这栋楼是岸阳最高的大楼,一共102层。之前是岸阳的一个景点,下50层为办公区,以上为观光游览区。之前那个公司倒闭后,周枕月就把整栋大楼纳入了周氏旗下。
顶层的风景非常好,所以周枕月的办公室就在顶层,102层。
但风光最好的,还要数再上一层的露天顶楼。
据说,如果晚上有星星,站在那里,可以体会到古人笔下的手可摘星辰。
从1楼到顶楼,电梯走了挺长的一段时间。
在电梯上升的这段空隙,穆雪衣都是原地闭着眼睛休息的。
叮
露天顶楼到了。
穆雪衣睁开眼。
拄着手杖,缓缓走出电梯。
顶层的天台面积很大,左边是空旷的一片俯瞰台,右边是一片无边泳池。如果走得远一点,还有一片以透明玻璃为地板的观光区,是恐高者的噩梦区域。
周枕月就站在那里。
那片地板是全透明玻璃的区域。
远远看去,她像是踩在云上。灯火通明的岸阳是一只俗世巨兽,蛰伏在她的脚下,庞大而温顺。
穆雪衣忽然觉得,周枕月又回到了最初,还没遇见自己之前的样子。
她记忆中,周枕月最开始就是这样,一个人站在最顶端。
完美,遥不可及。
卷着灰土的风吹过来,都会主动绕过她一尘不染的眼睛。
只是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起来
真的好孤独。
穆雪衣忍不住向周枕月走过去。
她是有些恐高的,如非必要,她绝不会走上这类玻璃栈道。
可这一刻,她似乎完全看不见脚下在走什么样的路,她只看得见周枕月。
她只想走过去。
走到她身边。
穆雪衣在周枕月身后停住。周枕月没有回头,双手背在身后。
穆雪衣伸出手去,轻轻地将手指搭在了周枕月的掌心。
周枕月缓缓收拢五指,将穆雪衣冰凉的指尖握入手中。
一切都那么自然。
她自然地站在她的身侧。
她们自然地牵上彼此的手。
周枕月不开口,穆雪衣知道她在等一个解释,便不做拐弯抹角的寒暄,开门见山:
那个女孩是建邺集团的千金,穆国丞想攀这门亲,毁了沈家的婚约,转去巴结建邺。穆氏和建邺有一个大项目要开展,我想在这个过程中抓穆国丞的漏洞,所以这段时间得先装装样子,只能顺着穆国丞。
我已经和那个姑娘沟通过了,我们只会给白光宗和穆国丞演演戏。你放心,她讨厌我,我对她也毫无兴趣。
周枕月侧过头,看向穆雪衣。
她轻声问: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你的手铐?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
穆雪衣怔了怔,我
昨晚到今天都太忙了,她似乎真的没有仔细看一看那只手铐。
周枕月抓住穆雪衣的左手腕,举起来,褪下她的袖口,向前一推。
把那只金手铐置于穆雪衣的眼前。
看清了吗?周枕月指着手铐一角不显眼的一块细小云纹,这是我们周家的家徽。
她又松开穆雪衣,伸出食指,摘下了自己的玉戒指,举给穆雪衣看。
我的戒指内侧也有一个这样的家徽。和你手铐上的,一模一样。
穆雪衣抿着唇,看向那枚家徽图腾。
周枕月轻勾唇角,一字一句说:你下次和别人谈婚论嫁时,可一定得把这只手铐捂严实了。千万,千万,不能叫别人看见,你已经烙上了我周家的印记。不然场面可能就不太好看了,你说对么?
穆雪衣凝视着周枕月的眼睛。
在阿月的眼底,她看得见她的失落,忐忑。
还有患得患失。
这个人,一定是太过走投无路,才会用这样侵占性极强的方式,来确认她对于自己的唯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