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府中都在传,骆家大少爷离开了,骆家只剩骆明焱一位少爷,以后这家主自然非骆明焱莫属,于是竟都争相巴结起骆家二少爷起来,就连骆老太太身边的得意人陈婆婆路上见了二少爷,都要躬身问好。
各种传言聚在一起争相传进了骆明诗耳朵里,骆明诗不喜,反而嗤笑道,“那陈婆婆给我二弟行礼难道不应该?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遂不再理会。
大夫人也听闻了,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早预料到了,左右我也是他嫡母,还能翻了天不成。”
骆老太太听闻只是拿目光再次望了望身边四姨娘的肚子,便不再理会。
四姨娘却是有些焦躁的,不怪乎骆家下人们将这话越传越广,就连她也开始心焦起来,二少爷今年已有六岁,她若再不赶紧将儿子生出来,等到二少爷羽翼渐丰,又哪里还有她与孩子的一席之地?
暗地里咬碎了几番银牙,也是下了狠心,招来身边的灵梦,悄声吩咐道,“上次你说过的那药,去弄些来。”
是夜,骆安时正在书房夜不能寐,他身为朝堂正三品侍中,理应为皇上分忧,如今上位者正忧心国家大事,他便也正愁于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只听门外传来敲门声,骆安时便有些疑惑,门房去哪儿了,想着,推开门,正见自己最得意的女儿正站在屋外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骆安时不免有些讶异,不待他问女儿怎的会来,就听她说道,“女儿听闻父亲这么晚了还未就寝,想来也是为朝事所恼,女儿却也帮不上忙,只好亲自为父亲炖了碗甜汤,便算替父亲解忧了,说起来也是立了大功。”
骆安时听闻骆明诗一番话,知她忧心自己,心里一阵宽慰,然而又听她后话里这一番强词夺理,也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十分躁意已去了七分。
待骆明诗伺候他喝下这不腻不淡,温度正好的甜汤,心里一阵舒爽,最后一丝烦躁也无。
抛却了国事,这才与女儿说起来闲话,培养培养父女感情,“自从你大病一场,琴艺师傅也好久未来了,最近可还有操琴?”
骆明诗不得不说,这时的骆安时才有些她记忆中父亲的样子,轻言细语,秉灯夜话,道不尽的闲话家常。
却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回首前尘往事,想着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见骆安时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便委屈的说道,“操琴手好疼的,爹爹。”
骆安时见女儿泪眼汪汪的样子,以为女儿是怕极了琴艺,只当好笑,随即看了看女儿还有些稚嫩的双手,玲珑剔透得似乎真像是琴弦刮便会破一般。
想了想心中也不免有些怜惜,叹道,“琴棋诗画,女儿家的总要精通一两样的,你若是不喜琴,日后再为你请个女夫子罢。”
骆明诗低下头,让骆安时看不清表情,骆安时只听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便知她是答应了。说起来,小女儿一向是极为聪慧的,从小就会经常往书库里跑,一个人都能在那里呆上一天。
有时也听她来问自己,“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爹爹,那月亮上真的住着嫦娥吗?”“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爹爹,原想我们都是住在花朵里面的人。”每每听到女儿这般孩童妙语,都能让他大笑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