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摇摇头,她一垂眼,便看到女人长袖下手腕上露出来的一块青紫。
像是才新添的。
“你身上的伤……”
女人慌张地扯了扯衣袖,扯了个一点都不像笑的笑脸,说:“我和他提了离婚,他打的。”
秦黛抿唇,所以刚才那个男的一直说她挑唆,是以为是她让他妻子提离婚的吧。
“为什么不报警?”
女人声音几不可闻:“没用的……我试过,警察调解时,他每回都态度端正,可等回了家,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动手。他从去年年底被人坑了钱,工作也丢了之后,疑心就越来越重,我和小区门口的保安说句话,他……他都以为我给他戴绿帽。我陪他去看心理医生,他又觉得我把他当疯子。没那件事之前,他也不是这样的。”
秦黛不知怎么回复。
有警察过来叫人:“赵兰心?”
“哎,我马上过去。”女人应完,回头冲秦黛笑了笑,“还没和你道谢。妹妹,谢谢你。我总以为他会变回去,凭他以前对我那点好,我已经捱了好久了,我现在……打算起诉离婚了。”
她伸出手来,握了握秦黛的。
“谢谢。”
秦黛说:“祝你顺利,会好的。”
-
从派出所出来时,月亮已经爬上了黑色的夜幕。
清风明月无人管,秦黛只关心谢斯白肩上的伤。
等上了车,迫不及待地说:“我看看你的伤。”
“没什么大事儿,”谢斯白开导航,思索这个点还有哪家餐厅营业,“那人都没什么劲。”
秦黛不答应,执着道:“你让我看看。”
她声音坚定,一副不亲自检查确认决不放弃的模样。
谢斯白无奈,修长的手指按在衬衫领口的扣子上,解开一粒,又瞥了眼她,确认:“真要看啊?”
秦黛点点头,不知道第几遍催促:“你快点。”
谢斯白:“……”
他没办法,只好继续往下解。
秦黛的视线专注,盯着他手指,隐含着督促他动作快点的意思。但等谢斯白解到第三粒,车内昏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也落在逐渐从散开的衣襟中,露出的两片胸肌上。
秦黛迟钝地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自己刚才迫不及待的催促,好像个急色的女流氓啊。
这一处的路灯坏了一盏,光线明明灭灭。
在看到谢斯白前两块腹肌线条后,秦黛飞速移开了视线,转而去看另一侧车窗外的绿化带中的小草。
虽然夜里什么也看不清。
过了好几秒后,猜他应该脱好了,才转过来一点。
结果谢斯白解开了扣子后,却一动不动的,此时正好也看向她。
视线相对的下一秒,秦黛躲避似的垂下眼。
然而在刚才转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其实,已经猝不及防地将那散开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全部收入视野。
没完全露多少,也只中间衬衫扣子解开后的一道缝隙。
可越是这样,越欲盖弥彰,越勾人神思。
秦黛摸了摸耳朵,好在一向冷淡的神情也没在此时出卖她。
她低声说:“你转过去。”
谢斯白听话,拧身将后背露出来给她。
秦黛动作很轻地扯开他的衣领,往后拉,逐渐看到衬衫下男人紧实的背肌,她眨了眨眼,下一秒,所有旖旎的心思都被终止。
谢斯白右肩上,一块偌大的青紫。
印在他冷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可刚才,这人还浑不在意地说没事。
秦黛练舞也总受伤,碰到磕到是常有的,但那些都只是一小块疤。
她的目光落在伤处,想碰触又怕弄疼他。
她想起谢斯白将她扯入他怀中的瞬间。心尖上最柔软的一处,好像被人用温暖的掌心捧住了。
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融化。
“我们去医院吧。”秦黛小声说。
谢斯白没有回头,几分懒散的声音传来:“这点伤还去医院,我哪那么娇弱了。”
可是好大一块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