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依然每天下课去舞蹈教室,等不了多久,就会听见从楼上教室传下来的琴声。
他们像两个不曾见面的笔友,间或用贴在钢琴盖上的纸条交谈。
直到比赛前一天,那个黄昏中的琴声和以往不太一样。
秦黛听出来,ta好像不太开心,连琴声里都藏着情绪。
她那天比以往更快读地爬上三楼,也是那天,在音乐教室门口,遇见了离野。
脸上带着伤的离野。
她脚尖后退,眼里带几分怯意。她听过很多人说,她们班的那个离野,打架很凶。
秦黛不知道他今天脸上的伤,是不是又是和别人打架留下的,但他们没说过话,她怀疑对方连她的名字或许都不知道。
她瞧见他身后门内,空荡无人的音乐教室,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句:“请问,你有看到刚才在里面弹琴的人吗?”
离野声音很冷:“没有。”
他很快离开,秦黛回头,远去的背影高而瘦,少年脊背挺拔,来去如风。
等他消失在过道尽头,秦黛才推开音乐教室的门。
晚风从窗户吹进来,钢琴盖还没来得及盖好,一本乐谱留在上面,被风吹得书页沙沙作响。
她将它合好,之后才把手里的便签纸轻轻贴在边角。
那上面写: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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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在后来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时在三楼音乐教室弹琴的人是谁。
她在魏清济桌上见到了那本乐谱,最后一页,赫然便是她曾参加比赛时用的那首,改编过的《梁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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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白收回搭在桌面上的手,他的眸色变得有些沉,冷清,也疏离。
在秦黛问出那句话后,很快便说:“现在不会了。”
秦黛想起他用左手在她掌心写字,想起他吃饭时只用左手拿餐具,此刻,盘子边沿的那双筷子,也在他左手边。
秦黛没有任何关于谢斯白高中时便是左撇子的记忆,但她模糊地记得,他应该是经常去打篮球的,那时应该是用的右手。
从餐厅出来,谢苑溪去洗手间,秦黛和谢斯白站在路边发芽的柳树下等人。
她这才问,声调很轻:“你右手受过伤吗?”
谢斯白双手都抄进了西装裤口袋里,他低着眉,神情淡淡:“嗯。”
只简单吐出来这么一个音节,秦黛觉得他应该是不愿多说。
他大概是很喜欢钢琴的,否则刚才提起时,回答的那句“现在不会了”,不会有那么沉重的情绪。
秦黛想起施秋当年受伤后知道自己无法再登上舞台后的崩溃,想起苏为衡说他因为腰伤坚持不下去的落寞,想起谭慕言那天埋在枕头里眼泪洇湿的痕迹。
再让谢斯白回忆受伤,又该是多残忍的做法。
秦黛忽然觉得,他这样的人,不该蹙眉。
而刚才那个瞬间,她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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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长假后,节后很快迎来了《红玉》巡演收官落幕。
秦黛在后台化妆时,看了几次手机。谢苑溪一直给她“直播”。
谢苑溪:我出发啦!
谢苑溪:在路上了嗷!姐姐演出加油!
谢苑溪:到了到了!
谢苑溪:天哪!剧院门口好多你的粉丝,他们都在你的海报旁边拍合照
谢苑溪:我可不可以和真人合照[亲亲]
谢苑溪:我给你买了花花[图片]
拍过来一大捧锦簇的鲜花,还有张对卡片的特写。
祝秦黛姐姐《红玉》巡演圆满成功!
署名是爱你的溪溪。
秦黛笑了下,,回复几句,答应小姑娘的合照。想想又问:你一个人?
谢苑溪:还有应宣宣,我拉他来的,不过他是自己买的门票
谢苑溪:要给姐姐贡献票房![企鹅跳跳]
秦黛顿了一下,又点开谢斯白的微信。
想问他还来吗,输入完又全部删除。
可能在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