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被喷了一身茶水,肖子铭顿时有些恼火,只是见明万辞被这茶水呛得咳嗽不止眼角泛红,这气瞬间便又消了大半。
他刚想抬手帮明万辞拍背顺气,却不料已被人抢了先。
肖承未掌心落在明万辞背上,力道不轻不重,边拍背边道:“为何如此不小心?”
明万辞对他连连摆手,示意无妨,却还是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住,因着方才呼吸不畅,此时脸颊泛红,星眸似水,有些无力地半靠在肖承未身上,呼吸略显急促。
虽然方才动静不算大,但在场之人还是纷纷朝此处看过来,视线落在明万辞身上时,皆目露惊艳之色,见肖承未待她甚是不同,又纷纷开始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正坐在主位的新阳公主与冯知书对视一眼,皆是满脸不可置信,而坐在新阳公主身边的阮尚安,此时整个人已看呆了去,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二人方才在说些什么?”肖承未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注视,将明万辞鬓边碎发理了理,问道。
明万辞看了肖子铭一眼,末了朝肖承未眨眨眼:待会儿再告诉你。
肖承未几乎瞬间便看懂了她的意思,转而换了话题道:“你平日几乎不用如此坐姿,如今坐了这样久,腿酸不酸?不如换个姿势,我帮你捶捶。”
“之前还不觉得,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酸。”明万辞手脚麻利地换了坐姿,竟当真打算让肖承未帮她捶腿。
肖子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二人,觉得他之前当真是眼瞎,才会觉得明万辞对阮尚安余情未了。
让瑄王殿下帮忙捶腿,普天之下怕是只有明万辞能做出此等事来。
肖承未见他这呆若木鸡的模样,加之方才他看明万辞的眼神甚是碍眼,于是不冷不热道:“你还要在此处坐多久?”
“啊?”肖子铭好似被惊醒一般,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肖承未有些不悦道:“若是不想再被扔进军营历练,今后离她远点。”
听到军营二字,肖子铭顿时头皮一麻,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明万辞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水迹已几乎消失的外袍,不情不愿地回了主位去。
“王爷,您就打算坐这里了?”明万辞看了看主位空出的位子,发现端坐在旁的冯知书正望眼欲穿地看向此处,满眼皆是希望肖承未赶快回到主位的期盼,她不由摇摇头,托腮看向身边人。
冷冷对上周围投向明万辞的视线,肖承未应道:“既然你不随我去,只好我过来寻你了。”
明万辞抿唇一笑,周围一丈之内的呼吸声齐齐滞了滞,她却浑然未觉,只笑问肖承未道:“王爷,您方才是不是吃醋啦?”
肖承未看了一眼旁边空出的位子,视线落回明万辞脸上,反问道:“我不该吃醋吗?”
明万辞歪头看他,吃吃一笑,末了开口道:“若是被别人知晓,岂不很没面子?”
肖承未不着痕迹地靠近一些,说话时带出的气息洒在明万辞耳侧,略微有些痒。
他道:“被人知晓才好,省得有不长眼之人,总对你图谋不轨。”
明万辞先是一愣,视线扫过周围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此时肖子铭回了主位,终于宣布开宴,园中一时间觥筹交错,人声喧嚣,好不热闹。
有许多人似乎都想寻末席过来,但因为肖承未在此,一时间竟无人敢当真上前。明万辞落得清静,只觉肖承未此时坐在她身边当真是十分的好。
她用筷子戳了戳碗中菜叶,秀眉微拧地总结道:“这相府别院的厨子,手艺着实不佳。”
肖承未将她碗中菜叶夹起,放在自己碗中,一语戳破道:“即便是你府上的厨子做,你也不喜这道菜。”
“王爷如何知晓?”明万辞着实有些惊讶。
肖承未没答话,将剔好刺的鱼肉放入她碗中,只是给她夹菜时,竟没有一样是她讨厌的。
明万辞半分扭捏也无,丝毫不顾忌周围人状似无意的围观,吃菜吃的心安理得,眼见侍从鱼贯而入开始给各桌上酒,她的心便有些痒痒的,有些期待地舔了舔嘴唇。
想起前几次喝酒的经历,明万辞十分担心送到她这里的酒会被肖承未推掉,便试图用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王爷,这相府别院虽看起来不是特别气派,但好歹是座异地别院,这在朝中应当是独一份吧?”
肖承未有些诧异她会提起此事,不由打趣道:“嫌弃年丞相别院的人,你应当也是独一份。”
明万辞乐呵呵地看他,听他继续道:“年丞相为官两朝,虽无大功,却也无大过,官职一路稳中有升,正是外人口中鞠躬尽瘁,为君分忧的忠心重臣。先皇体恤,便特准了此座别院落成。”
明万辞几乎瞬间便抓住了他话中重点,有些诧异地压低了声音道:“外人口中?难不成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肖承未将一枚晶莹剔透的虾球放入她碗中,闻言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这眼神似曾相识,看得明万辞筷子一抖,赶忙摆手道:“我懂我懂,少听保命嘛,您别说,您可千万别说,我一点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