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福寿嘴甜,在李方氏那更受宠。
可是也从没短缺了长寿的衣食。
看到文姜让孩子出去了,李方氏似乎想感激的笑笑,努了努嘴,终究没笑出来。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意义。
“你很恨我吧?”李方氏平静的问道。
这还是自从二房两口子和离后,她第一次见她这个二儿媳。
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五官还是那个五官,模样没变,但是气质变了。
怎么说呢。
在李家的时候,苗氏看起来永远暮气沉沉,明明正当年轻,却比她这个老婆子看着还没精气神。
可是这才过了一年多,站在她面前的苗氏却完全跟过去不一样了。
肤色白皙,眉目舒展,神情平和,一看日子过的便很自在。
很显然离开了李家,她这前儿媳是苦尽甘来了。
面对李方氏的问题,文姜沉思了一下,怎么说呢,该恨她的是原主,并不是她。
她穿越而来便迅速跳出了李家的泥潭,和李方氏的接触不多。
不过想想原主,要文姜说出不恨却是不可能的。
李方氏虽然是一介女流,却是李家的当家人。若不是有她的首肯,二房怎么敢算计原主。
文姜沉默不语,让李方氏去了那边自己问原主吧。
李方氏看她不说话,以为她默认了,苦笑道,“要恨就恨吧。”
想想当初她对二儿媳做的那些事,她怎么恨她,恨李家都是应该的。
用现在的话来说,李方氏对苗文姜的逻辑是,又要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
她用比别人家多几倍的聘礼娶来了苗文姜,看重的无非是苗文姜能下地干活。
果然这个二儿媳没有让她失望。
自从她进门后,家里的那几亩地在她的打理下收成一年比一年好。慢慢的,这个家都在靠她养着。
李方氏虽然不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但是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不能让二儿媳翅膀硬了。
否则她不听话怎么办,她不想养大房了怎么办。
她想在他们李家当家做主作威作福怎么办?
不想她这样,只能把她打压下去。
让她跟娘家不亲近,让在跟村里人不和睦,让她名声烂掉。
让她只能给他们老李家做牛做马。
永远不能让她仗着劳苦功高,养活了李家一大家人,而挑战她的权威。
李方氏如果生在现代,一定是厚黑学的大师,pua学的鼻祖。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苗家两个儿媳妇,能干的反而受尽压迫的原因。
大房的儿媳妇是个病秧子,又没给李家生出个带把的来。李方氏什么都不用做,曹氏就已经战战兢兢,只能仰仗她的鼻息,看她这个婆婆的脸色行事。
曹氏没有生出儿子来,李方氏却依然善待她,自然是在村里赢得了一片好名声。
当她跟二儿媳之间有冲突的时候,人们相信谁自然一目了然。这么好的婆婆都处不来,肯定是那苗氏的问题。
李家上房看出了李方氏的意思,自然跟着行事。平时有意无意在外败坏原主的名声,把发红的胳膊露出来,什么都不用说。
当别人问是谁打的的时候,害怕的看几眼原主,村里人自然而然便可以脑补出来。
长此以往,原主在村里自然没有名声可言。
成了远近闻名的恶婆娘。
有时候上天赋予了一些人精明,却没有给予她善良。
李方氏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精神便开始有点不济。
她拼尽全力,爬了起来,抓住了站在床边的文姜的手,“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但是福寿和荷花毕竟是你生的,他俩现在丢了,你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你把他们带走,我求你啊,我就求你这一件事。我方桂花这辈子还没这么求过人。”
文姜低头看着抓住她的那双枯瘦如柴的手,愣住了。
眼前仿佛还是穿越来的第一天,李方氏在窗户外痛骂她的画面。
那时候这双手想必很有力气吧。
“你答应啊,我求你。”李方氏撑着最后一口气央求道。
文姜最终点了点头。
李方氏最后的心事似乎是终于放下了,又陷入了昏迷。
文姜赶紧把长寿喊了过来。
李家族长和李奉文曹氏等人也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