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闭上了眼,将那股奇异的的躁动抹去。
处于分化后期的他,对触碰太过敏锐。明明只是手臂擦到,但每个毛细孔都好像在渴望着靠近,就好像一个迫切的、渴望被标记的omega。
沈矜只觉得全身所有的羞耻细胞都被激活了,反射性地倒退了一步。
乾坤以为是刚才包厢里的烟味染到身上,熏到小少爷了,有点抱歉:你等等,我去一趟洗手间。
乾坤回来后,身上只有清爽干净的味道。
走吧。
可你上去还没到一小时。
他们明天都有课,今天散的比较早。
沈矜没什么异议,跟着乾坤下楼。
两人进地下停车库时,乾坤若有所觉看了眼周遭,在某个方向停顿了几秒,轻轻一哂,坐入车内。
等到车子绝尘而去,就在乾坤刚才看着的方向,走出了一个小心翼翼的身影。
谢含珠的目光中含着震惊,她觉得太不可思议。
就好像乾坤与沈矜不是偶遇,他想回去就为了眼前的人一样。
乾坤是他们私立的不可说,拥趸多到几天也说不完,只是他始终没有对谁特别过。除了身边最熟悉的几个兄弟,他对异性非常疏离客气,也只有纪真这样从小认识的才能靠得更近一些。
她刚进小团体的时候,就被旁人告诫,想要认识人可以,但别异想天开的打扰乾坤。
她刚才越想越觉得是沈矜,于是借着出去透透气,下楼想去找沈矜。
可她刚打算出现打招呼,就看到了乾坤的身影,径直走去,不但挡了球,还聊了几句,很容易能看出这两人是熟识。
最让她难以相信的是,乾坤居然还纡尊降贵地为沈矜打开车门。
这一幕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她浑浑噩噩地上楼。
一定是眼花了,肯定是。
回去的路上,比来时让沈矜不自在多了,他挺直着背脊,神色冷然。
他这次出门前,并没有补抑制剂,一是醒来能感觉到精神不错,二是已经打过了。
一般一天一针就可以维持了至少24小时了,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乾坤一靠近,就好像激活了细胞似的,之前压抑的渴望,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乾坤身上没有一丝信息素的味道,但沈矜却被莫名其妙地吸引,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细胞在蠢蠢欲动。
沈矜欲哭无泪地盯着车窗,玻璃窗的反光照着他那张冷淡的脸。
又想胸口碎大石了。
要是被乾坤知道,我居然丧心病狂到想触碰他一个beta,我就不是社死了,我是要被送进精神科鉴定了。
沈矜紧蹙着眉头,在乾坤进入后排后,默默地往反方向挪了挪。
他无意识地双手摩挲掌心,试图压下想要触碰对方的冲动。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
他想,他需要更多的抑制剂。
根据信息素使用相关规定,24小时内不能超过两支。
待会回去马上、立刻就打!
乾坤看沈矜一脸冰冷厌恶的模样,似乎又回到了刚认识那会儿,心微微一沉。
趁着司机等红绿灯的时候,发了条信息过去:[我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
得到司机的否认,乾坤刚安心,可转头就看沈矜恨不得贴着车门了,又编辑起了信息:[我有体味吗?]
沈矜对他的讨厌程度是不是又上升一个等级了?
乾坤有些挫败地捋了下略长的刘海,他从出生起就是被人捧着长大的,他没在意过他人的想法。遇到这种棘手情况,出现了一丝无措。
得益于沈矜之前用抑制剂用的太勤快,他这会儿突然状况,没人会想到他是因为压抑太久,遭到了身体的反噬。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寝室,沈矜的脚步虽稳,却比平时快了许多。
来到八楼,沈矜率先拿出钥匙,在进浴室前,忽然被攥住了手腕,乾坤的脸上没了那懒散的笑意,目光鹰隼: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沈矜脸上有些薄汗,室内还没开灯,只有走廊上的幽幽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看上去晶莹剔透。
沈矜没注意两人靠的很近,一脸懵逼:你没做错任何事。
那是我有臭味?
沈矜摇摇头,怎么可能,就算刚运动完,乾坤身上也没有难闻的味道。
这时候,班长蒋一帆和其他班的几个男生从洗衣池里出来,手里抱着水桶和脸盆。
刚才我就差点被你的袜子给熏晕过去,你全部塞鞋子里干嘛,攒起来吃啊?
你恶不恶心啊,哪个寝室没袜子,还是你适应适应我吧。
不,我扛不住。答应我,从今以后做个精致的猪猪alpha可以吗嗯?
他们的家离学校远,不是每周都回去的,于是就看到了806的两位大佬对峙的场景。
他们的气势太强了,把他们话都给堵了回去。
这不就是打架前的前奏,气势决定上下?
谁弱了就有可能落了下乘。
他们是走,还是不走?
要是打了,该帮谁?
沈矜也注意到这几个同学,拉了一下乾坤的手腕,将门关上了,也顾不得明天可能满天飞的谣言。
乾坤略有些迟钝地盯着沈矜握着自己的地方,那块肌肤,有些灼热。
沈矜急着进洗手间打抑制剂,松了手,在暗寂中靠近乾坤。
谢谢,你下午来找我。等了一晚上,总算找到一个比较适合的道谢机会。
直到沈矜关上门,乾坤还能感觉到,擦过脸颊的气息,清冷,微促。
之前质问时的悍然被一句话轻松瓦解,乾坤摸了一下对方没碰到的脸。
舌头舔了下腮帮。
没有人教你,不要随便离alpha那么近吗?
*
第二天,当沈矜值日结束回到教室,就发现不少同学盯着他们这个角落看。
沈矜昨晚上就看到蒋一帆在二群里八卦了,虽然两个当事人没出面,不过他们在寝室打一架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现在同学们更好奇是谁赢了,现在是七三开。
大部分同学压的还是乾坤,这位一挑多可是在前段时间出名的。
最新的提问是,两个人脸上都没伤,是不是这次都受的内伤?
沈矜想着,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在二群这件事了,他要是突然开口,会不会吓到他们。
算了,我还是很善良的,就不去吓这些可爱的花花草草了。
乾坤撑着下颔,一手在玩掌机,看起来好像昨晚没睡好,有点困倦地眯着眼。
沈矜坐下后,先嗅了嗅周围的气息,没有信息素的味道,身体暂时很安静。这才从桌肚里拿出早上买好的早餐,今早起来时,沈矜就问乾坤有没哪里他能做的。
乾坤想了想说,不然你请我吃几次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