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并不擅长与人交流,再说他一个陌生人也不好加入这种熟人聚会。
乾坤:所以,你只是陪我到门口?
沈矜:嗯。
沈矜的语气理所当然。
这是一个让乾坤随时能找到,又能让他安心赴约的距离。
乾坤一手撑在玻璃壁上,背过身,他还以为
还在想着应该怎么介绍,怎么让他适应,仔细想想沈矜哪会那么容易同意。
他在想什么美事呢。
乾坤眼看劝是劝不动了,只能指着微信:每过十五分钟,给我发一张实拍照,不然我会直接下来找你。
沈矜:这就不用了吧。他又不是小孩子。
乾坤不经意地一瞥,电梯上的白光为他蒙上一层冷色调,他只是沉默地望着。
沈矜不由地吞下后面的话。
乾坤今天只要一闭眼,就会想起在大雨中,那双茫然迷失的眼。
印象太深刻,怎么放心。
沈矜感觉气氛的僵硬,没再挣扎:知道了。
到了四楼,沈矜直接走了出去,被身后人喊住了。
沈矜。
你可以对我更任性一点。
沈矜回头,电梯门将最后一点缝隙关闭,也将那泄露的温柔隔绝。
仿佛是错觉,沈矜站了一会。
他想,今天真把乾坤吓坏了。
这话对同学说,有点不合适吧。
沈矜在游戏台换了不少硬币,逛了一圈游戏厅,选了几个游戏玩。
这里很嘈杂,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忘却那些不愉快。
经过娃娃机的时候,几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学生正在互相指责,是其中一个管财务的弄丢了所有人玩游戏的钱。有个小男孩因此嚎啕大哭,引得路过的人责备的目光。
沈矜看了眼,随便挑了个娃娃机,专心抓里面的一只粉章鱼。
也许是他长得太出挑,还是唯一没嫌弃他们是熊孩子的,很快就吸引了小朋友们的注意,连哭泣的男孩也看着沈矜的动作。
抓住娃娃了。
小朋友们:哇!
又掉下去了。
小朋友们:嘶
好几次,已经抓到它了,可每次快到洞口,那机械爪子像是有感应一样,松开了。
只差一点点,就是抓不到。
沈矜听到身后传来小孩的此起彼伏的声音,觉得有点好玩。
失败了好几次,终于险险让它掉下来了。
沈矜从出口拿出粉章鱼,看了眼那个哭唧唧的小屁孩,问他:要吗?
小屁孩泪汪汪的,像是没料到有这么大的好事降临。
沈矜想到小时候,沈谢安差点在这个地方被拐卖。
当时他买了冰淇淋回来,发现弟弟不见了,吓得六神无主。
是他偷偷带弟弟出来玩的,如果弟弟走失了,他就是罪魁祸首。
他找到了沈谢安,用自己换了弟弟,拐卖的人也喜欢不哭闹的,很快就同意了交换。
在被抗走时,看到的就是沈谢安拖着鼻涕,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追过来。
后面的记忆就有点模糊了,沈矜努力回想却总是想不起来。
不过,沈谢安那哭包的性子,大概就是那时候定格的。
沈矜怀念地笑了下,对小屁孩说:不哭,就给你。
小屁孩是个男omega,闻言狠狠点头。
真好哄,沈谢安长大了,已经没以前那么软萌了。
沈矜发出身为兄长的叹息,在远方的沈谢安连续打了三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被敬爱的大哥嫌弃了。
旁边的小孩眨着大眼:仙女哥哥,我也能要吗?
沈矜:
小朋友,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喊一次。
乾坤一开门,就被等候已久的老同学围住,罚着喝了杯特酸级酸梅汤才被放过。
在以前的学校,他就是所有人的中心,如果不是南湖本部实在转不了那么多学生,他们说不定都会跟过去。
这次聚会,本来得到乾坤可能不来的消息,他们是打算原地解散的。
乾坤来不了,就下次约。都是老同学,私下见面次数也不少,相处时非常随意。
乾坤刚一坐下,纪真穿着超短裙,露出一双白皙美腿,座位是一整排到底的,她俏生生地站在乾坤面前,说:让让。
乾坤扫了她一眼,转了个方向,她的膝盖有意无意地擦过乾坤的,才坐到了里面的座位。
纪真觉得对付乾坤这种不好引诱的,明目张胆就落了下乘,这样撩了一半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根本没男生能扛得住。
乾坤已经进入快速发育期,听群里说,他最近的运动量又加大了。就算他身为beta没有alpha那种对信息素的冲动,但总有男性的本能吧。
纪真有些期待,有些紧张地看向乾坤。
却发现这人,眼神没一点变化,仿佛刚才走过去的不是青春洋溢的少女,而是一根木头。
乾坤懒洋洋地交叠着腿,有点心不在焉。
有个给他递了支烟,想到某人敏锐的嗅觉,好像不太喜欢烟味,乾坤摆了摆手。
乾坤陪几个同学玩了会桌游,就坐到了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游聊着天。
时不时看一眼桌上的手机,像在等消息。
刘其麦急着出去找厕所,一时间找不到,倒是刚才来的时候,去过楼下娱乐区的厕所,就在电梯旁边。
他解决完内急,刚要上手扶电梯,猛地睁大了眼。
他看向远处被很多小朋友簇拥着的人,他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
他的心脏噗通跳了下,自从上次在烧烤摊看到沈矜那又飒又帅的攻击后,心里就长了草。
不过周游那混球说补补脑,省点力气。
再说他每次刚刚提起勇气,面对沈矜那张目下无尘的脸,勇气就哗啦啦没了。
可今天不一样,这里是校外。
这叫什么,这叫命运的安排!
我和沈矜,有缘!
缘分就摆在面前,再不行动还是不是alpha了!
那些枯草,再次死灰复燃。
周游你个拆人姻缘的,这次不能听你的,老子要自己上。
刘其麦靠近了几步,确认的确是沈矜,上了楼。
包厢里,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大家都是旧相识,聚会的时候也没什么规矩,这时,刘其麦来到房间中间。
他有点踌躇,来来回回走动,想着该怎么开口好。
旁边人打趣:你火烧屁股啊,都快被你转晕了。
刘其麦做好了准备,大声说:大家安静,让我说几句。
包厢里的音乐关闭,所有人都看着他。
刘其麦咳了一声,郑重说:我最近对一个人有点心动,不过还没开始追,刚才刚好看到他,我想请他上来,行不行?大家介不介意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