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延笑笑,分手以来第一次跟别人谈起那个人,脸上却像哭。
“那我总要当面确认一下,不是吗?就算他不等了,我也已经出去,对我只有好处。”
话说到这份上,林鸣真也不好意思再勉强,只后悔选择在车厢表白,密闭小空间把尴尬和失望压缩到无以复加。
仅剩的不甘心驱使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能好奇一下我跟他差在哪里吗?明明近在眼前,随叫随到,却一直打不过一个万里以外的人。”
冯师延说:“感觉。”
林鸣真:“感觉?”
冯师延点头。
林鸣真:“这么玄乎的东西?”
冯师延说:“比如他就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喜欢他,为什么跟他分手,也不会问我还爱不爱他。”
冯师延果然还是不随意糊弄人的冯师延,不会虚与委蛇安慰他两下。
林鸣真彻底溃败,无奈点头,“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明天……暂时不约你跑步了。”
“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冯师延笑着下车,从车头绕过去回家。
林鸣真降下车窗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我是真喜欢你。”
冯师延停步回头,隔着两三米,笑了笑,“我当然知道。”
冯师延果然还是自信满满冯师延,让他猜不透,又不断想去猜,深深吸引他的女孩。
林鸣真笑着叹气,“真拿你没办法……”
冯师延回到楼梯,笑容渐渐冷却。
她只想快点出去。
拥抱本质只是收紧力度,刚才被锁住那一瞬,冯师延很难分别是谁的甜蜜禁锢,默认就是唯一的那个人的。
肌肉记忆让她差点沉沦,差点认错人。
迫切的想法把脑袋的一切压得乱糟糟,冯师延出阳台清理猫砂,忽然发现,下雪了。
雪粒子细腻如甜甜圈的糖霜。
冯师延就这么在阳台呆呆看着,深夜,一个人,和一只蹭上脚踝的猫。
脑袋仿佛给初雪冷却,渐渐恢复清明,想着:德国的雪开始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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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大雪封路,尤晏没能去和晏茹团聚。
后来幸好没去,据说晏茹和男朋友爆发争吵。
她被求婚了。
这往往意味恋情终结。
求婚从圣诞节持续到复活节,最后变成逼婚,两人不欢而散。
晏茹过来和他过节,庆祝复活。
尤晏想起她自称失恋一周不出门的传说,做足心理准备做牛做马,买菜做饭一人包揽。
路弘磊不日抵达,三个人只是岁数不一样的成年人,没有辈分禁忌,相处还算和谐。
两个岁数加起来没晏茹大、失恋生存经验没有晏茹多的男人轮番上阵安慰,场面一度让晏茹哭笑不得。
路弘磊说:“我妈妈要是有你一半真性情,该哭哭,该笑笑,大概就不会出家了。”
晏茹哎一声,面上浮现回忆往事的短暂迷惘,“她的确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憋久了容易崩溃。”
路弘磊说:“那可不是,差点抱着我一起跳楼,幸亏我力气比她大,硬生生拽回来了。那年可真不容易。”
晏茹又感叹几句,转头问尤晏忙什么,怎么突然不吱声了。
尤晏说忙着给尤立人准备“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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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立人五十一岁寿辰,宴会上的确问过巧奶奶,尤晏今年是不是又要“送礼”。
巧奶奶狡黠道:“交换,你告诉我去年他送了什么,我就告诉你。”
尤立人:“……”
尤立人离开巧奶奶身边耐但尤晏的“大礼”还是按时来了。
尤晏发来视频请求。
有过“前车之辙”,尤立人没有当场接起,散宴回家、独自进书房关门后,才回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