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所有删改的部分具备可修改属性,尤晏只动了这部分,万一复合,他还可以还原。
是的,哪怕她可能有了新的生活,尤晏还保留着一个飘渺的“万一”,就像当初晏茹离家,他也久久憧憬过,也许妈妈哪天就回来了。
这特别的“哪天”,就是尤晏的生日,冯师延同样发了四个字一个感叹号。
尤晏也回一个“好”。
小半年过去,冯师延只更新过一次朋友圈:给去美国留学的庞姣姣送行。
尤晏无可避免吃了一口陈年老醋,当初他走时,冯师延可没让他享受朋友圈“横幅”待遇。
每联系一次,他们之间那面分手墙好像挖开一块砖,也许再多挖开一些,墙倒了,他可以看见完整的她。
也许隔太久不挖,有人会替他悄悄把缺口堵上、加固,他再也打不开,再也见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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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鸣真研究生毕业后在部队单位工作,时间稳定,每周末会约冯师延一起吃饭和跑步。
前者冯师延偶尔碰上时间对头,在aa前提下答应一两次;后者倒没拒绝过,工作和学业双重压力下,有时跑完跟人聊几句也不错。
林鸣真一直没有特别表示,冯师延也不会自设围篱,无缘无故跟发小断交。
冯师延成功拿到满意的语言成绩,递出留学申请,只等开春揭晓录取结果。
冯师延照旧和林鸣真、睢玲一对跨年,悄悄许愿橄榄枝落到她头上。
中心广场人群摩肩擦踵,不小心冲散四人,冯师延和林鸣真走到一块。
冯师延感觉后腰给人虚虚护着,扭头确定是林鸣真。
人潮汹涌,一时不可能停步,冯师延也没空间避开。
她的沉默给予无名鼓励,后腰的搂抱从若有似无过渡成真真实实。
走到人少的地方,林鸣真自觉松开,想来拉她的手。
冯师延看见睢玲他们,举起手招呼,不着痕迹避过。
林鸣真没说什么,默默开车送睢玲他们回家,然后再到冯师延。
冯师延让林鸣真在小区门口放下就好,这个时间点里面不好停车。
林鸣真当耳边风,开进去,也幸好这个时间点进出的人不多,他临时挡道一会。
冯师延轻轻叹气,知道总要面对。
谁都没下车。
林鸣真也叹气,望着前挡风玻璃,用一种挫败口吻道:“为什么我不可以?”
林鸣真是第一个挑明她分手状态的人。
冯师延刚换头像不久,林鸣真便来问怎么突然换头像,也许他早已习惯尤晏的脸,当成是哪个刚出道的小鲜肉。
冯师延便说分手了。
林鸣真当时只哦一句,后面消息明显变多。
冯师延说:“我可能下半年出国,顺利的话。”
林鸣真愣了愣。
冯师延说:“过去一年都在忙这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说。”
冯师延从研一下学期搞副业开始,每周末忙碌异常,林鸣真只当她还在继续,没有过问太多,冯师延不主动说,他不知道也正常。
林鸣真从小就感觉这个青梅不一般,表面看着呆板老实,暗地心思缜密复杂。
以前同住初中学校家属院,他们还是小学生,放学在街上碰见一个家属院的男老师跟一个陌生女人异常亲密。男老师也发现他们,一人给一个冰激凌,叫他们“不要让家长知道放学不回家还跑来这种地方玩”,林鸣真和冯师延都不笨,知道这是封口费,边吃边往家里走。
林鸣真吃过冰激凌当真“封了口”,冯师延却从过期报纸、培训书刊甚至小传单上,抠下一个个字,拉着他帮忙,拼出一封匿名信,趁男老师家只有他老婆时塞到门缝。
不久,男老师家果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那位阿姨给他家和冯师延家各拎一袋水果,摸摸他们的脑袋,还抱了抱冯师延,然后彻底消失在家属院。
后来,男老师还是有老婆的,却不是他们街上碰到的那一个。
林鸣真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冯师延用一种陌生而老成的口气说:
“这人是个叛徒。”
越长大,冯师延的心思越难捉摸,他能感觉到那股隐隐的野心,她时不时迸出一两个他料想不到的结果。
比如,突然就订了婚,搞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合作社,甚至是农场公司。
这回竟然告诉他要出国。
林鸣真问:“出国,有几成把握?”
他不介意当她的退路。
冯师延说:“不知道,今年出不去,就争取明年。外面有人等我,他回不来,我总要出去……”
林鸣真愕然,甚至有点点恼火,气恼她的痴情。
“不是分手了吗?这都多久了,一年多了吧,也许他早就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