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虚地开口:“没有呀,妈妈, 怎么了?”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没事儿,我就是乱猜的。”
一听张澜这么说,而没有接着问下去,祝矜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刚刚的几秒钟里, 她已经在“打死不承认”“要找什么理由”“要不承认吧”等各种想法中大战三百回合了。
“喔, 妈妈,你最近工作是不是没那么忙了?”
“刚开学,就那样。你呢, 什么时候回来?”
“哦, 我今天不回家, 等周六回去。”
张澜轻笑, 道:“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
祝矜闭了闭眼,然后生无可恋地睁开。
果不其然,就不该心存侥幸,妈妈一定看到了那条朋友圈。
“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她低声说道。
要说祝矜有什么克星,除了邬淮清, 那一定就是张澜了。
从小到大,家里其他人都宠着她, 唯独张澜, 对祝矜的要求极为严苛。
而祝家人大都很识大体,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所以,他们从来不会反对张澜教育祝矜, 相反,还很乐意家中有个人唱白脸。
祝矜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这么大了,而每次张澜只要态度强硬点,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
“祝浓浓,我之前和你说过什么?”
张澜停顿了一秒钟,接着说:“你谈男朋友我不管,不管你是想玩还是动真感情,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但安全问题,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像这次跳海这么危险的行为,你是不要命了?”
“我现在好好的。”祝矜小声说回道。
“你没上过风险课吗?”张澜厉声说道,“你还是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测试概率?”
“……”
祝矜耷拉着眉眼,邬淮清站在她身旁,把张澜的话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手掌不自觉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她抬起头,委屈地看向邬淮清,同时对电话那头的张澜说:“好的了,我知道了,下次不再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了。”
也没有很危险。
张澜叹了口气,开始打感情牌:“你知道我和你爸爸看到后,有多担心吗?他本来心脏就不好。”
祝矜顿时有些心酸,说道:“您告诉爸爸,我明天回去看他,你们俩别担心了,我毫发未损,除了晒黑了。”
又聊了几句,这场对话才结束。
挂掉电话后,她叹了口气,头靠在邬淮清的肩上。
“挨骂了?”
“嗯。”
“没想到你还有怕的人。”他说道。
祝矜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委屈地捶了他一拳,“你还说,还不是你拉着我去跳海。”
邬淮清轻笑:“你刚刚就应该告诉阿姨,是我强迫你的,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她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跳海就够刺激张澜和祝思俭了,要是再让他们知道和她跳海的人是邬淮清,那——
她真要担心祝思俭同志的心脏受不受得了。
“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挺怕我妈的,好奇怪,这么大了还怕家长。”
邬淮清忽然也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他不说话,只摇摇头。
“玩忧郁?”
“就是突然觉得,我任重道远。”
祝矜:“?”
-
回去的路上,祝矜忙着回微信。
“你来北京了?……希靓家?她刚和我说她去看奶奶了,你要不去那儿找她?”
……
“行,我把她奶奶家的地址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