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干活勤快的和干活拉稀的,拿到的工分不一样,还要看工种。但一个人一天最高能拿十个工分。少的四五个我也见过。”
“这么说来,这工分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可不,而且我听说,等军屯的兑换楼建起来,会有些稀罕东西,只能用工分甚至只能用功勋值兑换。”
“功勋值又是什么?”戚老爹感觉挺新鲜,这军屯的新玩意还真不少。
“功勋值其实是将士们用的,他们出征或者立功后会获得相应的功勋值。功勋值可值钱了,咱们的孩子在军队晋升快慢,就全靠它呢。听说以后功勋值可以兑换成工分,但工分不能兑换成功勋值。”
“这么说来,这功勋值挺值钱的哈。我们这些屯民能获得功勋值吗?”
“可以,但很难,必须做出特大贡献才会获得。我知道前两日有一队泥瓦匠弄出来一个叫火炕的东西,一队的人每人得了十个功勋值。”
两老汉不知道,因为这些匠人是在有了姚春暖指点的基础上将火炕弄出来的,所以才每人只得了十个功勋值,领队得了十五个。若是这火炕是他们从无到有搞出来的话,每人五十个功勋值是少不了的。
这天,戚老头下工的时候,记录工分时,他问小队长,“大人,咱们屯里有没有适合半大的孩子们干的活?”
昨晚他下工后拿到了一本关于他们老戚家成员上工的总工分记录册,他们家十四口人,九口人出来干活,剩下他老伴、应善和最小的三个孩子在家,他们家一天一共赚到了八十六个工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他们家出来干活的九口人除了他之外都是壮劳力,男丁们都拿了十个的满工分,两个儿媳则拿了八分,这在女人中已经很高了。
家人得知了工分这回事之后,都觉得要勤快点,多挣点工分,甚至最大的两个孩子都表示要出来干活,所以才有了他今天这一问。
小队长道,“我记得你家已经有八九口人出来干活了吧?还需要孩子出来干活啊?”
“大人记性真好。只是两孩子都八九岁大了,心疼我们,也想分担点。都是农家孩子,以往都会给家里打打猪草,扒拉柴火,或者也会去地里给庄稼拔拔草什么的,不怕干活。”
小队长无语,孩子们也没闲着,在家里干家务活还不够帮你们分担的啊?
戚老头表示,他们现在住在新兵营,吃的是食堂,没多少家务。
“倒是有那么个工作。”小队长突然想起来那个捡牛粪羊粪的工作,不就挺适合八九岁大的小孩子的吗?就是埋汰了点,但也有六七个工分一天。
戚老爹愣了愣,“怎么还有这样的活?”
“怎么没有?咱们军屯不仅有那么多人,还养了七八百头牛和几千只羊,但你瞧瞧,咱们军屯周遭是不是挺干净挺整洁的?”
戚老爹想了想,确实如此。
“这都是多亏了我们姚主薄啊。”
听到这名字,戚老爹并不陌生,军屯里难得的一位女实权人物,还是在大将军的幕府干活的,她的上位史,新来的都有所耳闻,并且有不少人深受鼓舞。戚老爹听完后的想法就是,这女娃如果不是特别有本事就是特别虚假,是大将军特意推出来的一个榜样架子。
戚老爹听下去,才知道军屯里为什么会有捡牛屎这样的工作。
如今的军屯每三四十丈就建有一个公用的茅房,这些公用的茅房是姚春暖针对乱尿乱拉的现象让建的。
军屯里糙汉子特别多,而男人们嘛,方便起来也真是方便。军屯里很多人都经历过,一夜起来,在门外在路上,不定什么地方,就有那么一坨玩意,它就在白雪皑皑的地上,特别显眼。这还是看得见的,另外一种看不见的,就更多了。
姚春暖无数次庆幸现在是大冬天,味道被冻住了大半,若是炎热的夏天,这味道那叫一个酸爽。
所以姚春暖一上位,第一件事便是建公厕。既能整洁居住环境,又能攒肥料,挺好的。若是放任不管,等春天化雪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滋生很多细菌,疫病就来了。
公厕一建好,解决了人的乱拉乱排的问题之后,就轮到动物的了。
军屯有自己的耕牛的,但是不多,只在七八百头,平均百多亩地才分到一头牛。也有羊,两三千头,原来是有五六千头的。在大将军入主军屯之前,被伊春大营那边,借着拉粮食的机会牵走了两三头正当年的成年羊。还有猪……
这些牛羊走着走着就拉一坨,姚春暖另外还让人在偏僻处建了几处化粪房,用来收集牛羊鸡等畜生的粪便。在北区劳役那边安排了人负责捡这些牛羊猪粪。甚至还安排了人沿途打扫一些主干道。
一开始,不少人都在心中肺腑姚主薄太讲究了。但这些公用茅房一建好,没多久,屯民们就察觉到好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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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屯那边的勃发之像,伊春大营这边察觉到了。军屯那边每天都能招到大量的流民,军屯里,一整片的新兵营房,一整片的军属房拔地而起,特别是围起来的院墙,建得那叫一个高,也不知道在防着谁!
朱大帅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招兵买马,建营房,建军属房,能养得起那么多人,花的都是我的钱粮!”生气,啊——
他底下的部将都没作声,心里无不在想,大帅,那边已经养起三万人了。你秘库里究竟被他们端走了多少钱粮啊?
“大帅,不然咱们大营也把兵营整整?”有部将建议。
今冬狄罗不会南下,因为狄罗的老首领病危,已起不了帐了,他的儿子们全都围着他,对首领之位虎视眈眈。正好有时间把新兵营扩一扩。听说伊春军屯那边的新兵营修得可好了。他们看着也是眼热啊。
老账房接着道,干脆起一座秘库出来用一用好了,拿出来后,他们也能多招点兵嘛。
之前他们大营就是因为没有粮食没有银子发给新兵们,一直被伊春军屯那边的碾压,搞得好好的一个正规的兵营招起兵来还不如一个军屯受欢迎,上哪说理去。如果大帅将其中一个秘库拿出来,他们也有了底气,不让伊春军屯专美于前了。
“不行!”朱大帅拒绝,三座私库他已经没了一座,就剩下两座了,他不会动的!
朱大帅此话一出,场面变得很安静,大家都微微低垂着头,心里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老账房:他们大帅啥都好,就是性格有点守财奴,不然也攒不下三大秘库的钱粮。可是这样不行的,他虽然不懂后世的经济学,钱粮财币等物,要用起来,局面才能盘活,放在那里,不过是死物罢了。
施眉摇着羽扇,身为朱大帅的头号心腹幕僚,他感到深深的忧虑,一个大帅私欲太重,太任由性子来,是不太合格的,有时候越想守住某些东西,就越是守不住,可他还没意识到这点。
而且实力都是此消彼涨的,作为一方主帅,自己的地盘都不好好经营,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什么,但长期一定是受影响的,更别提旁边还有个蒸蒸日上的伊春军屯做对比。
众武将:大帅老了,开拓进取的锐气不如当年。
朱大帅看到部下的神色不太好,情知自己拒绝得太生硬了,于是缓声道,“我们的营房前年才加建了不少,现在也没到非加建不可的地步。回头老于,你拔一笔钱下去,将营房修葺一番,务必要让将士们住得舒心。至于招新兵,今年我们已经招了五千新兵,加上原来的七万老卒,我军对新兵蛋子的渴求不大。你们既觉得与军屯对比难堪了,就暂停招兵也可以。现在咱们还是想想来年屯田的事吧。”
施眉想了想,说道,“大帅,先前刑大将军答应来年给我们总田产三成出息一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点文章。”
“怎么说?”
……
伊春军屯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象,其实不止伊春大营这些外人注意到了,生活在军屯里的王朗感触更深。他有预感,这军屯会一直忙碌着,一直向上走,不会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