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陷入了狐疑的浪潮中——
没有被拍,没有被看到。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约她出去?
听说沈河送了礼物给沈稚以后,助理却一点都不诧异:“就只是想追求你,不让你离婚,所以送个东西给你吧。”
沈稚摇摇头,回想起她和沈河相处的这么多年,认真地说:“无事献殷勤。他送的可是雪花水晶球啊。”
“那又怎么了?”助理不解道。
“难道不是在暗示我要我有‘球’必应吗?”沈稚说。
她的被害妄想来得猝不及防,就连小秋都忍不住发笑。
“但是现在只有别人帮咱们的份吧?”小秋口无遮拦,索性摊牌。反正沈稚脾气好,大不了被扔几个眼刀,“现在没有靠山,还要和公司谈条件。上次回去,同事都问起姐呢。说很担心你之类的……”
沈稚不动声色地打断:“少说点。”
她去做头发,顺便翻看附带的时尚杂志。看着看着,听到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小秋探出头来,向她比了一个手势,沈稚点头,紧接着,年轻的男明星就走了进来。
“好巧啊。”程睿祎说。
“嗯,”沈稚微笑着仰起头,即便身上穿的是浴袍,头发也被工具盘起来,这样的她仍旧光鲜亮丽,“你也来做造型吗?”
程睿祎弯下腰,很没架子地蹲下身来,笑着说:“是啊。等会儿有个签售会。”
她的上半身不能随便动弹,所以也只轻轻微笑。程睿祎蓦地注意到什么,下意识贴近看了看,又笑眯眯地说:“你做指甲了?”
沈稚的微笑纹丝不动,说:“你现在跟团活动一起还是单独一个人呢?”
程睿祎站起身,表情镇定,不回答她的提问,只是说:“等会儿见吧。”
她的妆发才开始,他却已经做完了。沈稚好些天没保养,这一次要完成全套,理所当然地花了不少时间。
今晚见面的是影视投资公司的人。
还有一些别的谁,她也只听丁尧彩说了一次。这种饭局的与会名单本来就模糊,娱乐圈有面子和里子,很多事,大家都不会往明面上说。
沈稚不以为意。
到场之后,果不其然。
国民初恋的女明星和有家室、有儿女的资本家亲亲我我,资历深的男演员带来了自己的小男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稚说:“你回国了呀?”
那个昔日里开着超级跑车来剧组找他的独生子早已不复当年,如今在国外读过书、创过业,剪短了头发,也晒黑了许多,有了一个瑞士未婚妻。
他其实不是什么坏人。
虽然说的确因一些无心之举深深困扰过沈稚。
但当初她的处境也并非是完全拜他所赐,有些路都是个人选择。听说她结婚,他似乎也就伤心了一阵,出国几年后回来,也能照常交换祝福节日的电子邮件。
“olive没跟你说吗?”olive是丁尧彩的英文名,对方也很热情,“我好高兴见到你,”
两个人很多年没见,一时间有许多话要说,索性坐到了一起。
他们相谈甚欢,以至于没注意到姗姗来迟的另一位客人。
程睿祎刚结束工作,进来时被打电话叫他的叔叔叫过去打招呼。一圈下来,他却若有若无去看沈稚。
沈稚还在和陌生男性畅聊netflix的新电视剧。
这让程睿祎异常地濒临理智断线。
好在他来到他们跟前时,沈稚还是看不出不情愿地转过身。多年来从事影视投资的长辈向他们一一介绍:“……这是良宜的jake pai……这位就不用介绍了吧?你额娘呀,克死你爹抢你家产那个,哈哈哈。”
这是饭局,这就是应酬。不论什么样的调侃和戏弄,沈稚都照单全收,微微一笑,不给自己找麻烦。
沈稚这个演员还是能赚钱的。
在场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一点,只不过是讨价还价罢了。
她从没用触及底线的方式换过资源,但必要的社交还是不能回避。沈稚预计酒量差不多时便收手。
她出去补妆。
程睿祎也跟出来。
她靠在墙边,眼神原本在放空,好像对面落了一只蝴蝶。程睿祎站在门口,堵住出路,他说:“你会和沈河离婚吗?”
他提起她配偶栏上的那个人,用的称呼不是“沈哥”,也没有“前辈”的后缀。
最近,谁都看到了新闻。
看起来翻天覆地,实则也就只是短时间内攀升的热度,艺人的公关团队不是吃白食的。想抹黑刻意抹黑,但想澄清也可以澄清。
只不过,程睿祎近距离观察过他们,有的事,他比网友清楚。
“你现在跟团一起活动还是个人活动?”沈稚说。
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兀自说:“这个圈子里的各种各样的破事我见得多了,你肯定也都清楚。我没有太多经验,但是也没比你小多少。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的眼睛很漂亮。”
沈稚不再转移话题,只是默默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