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候, 罗洋带宫白来到一座宅子跟前。
这宅子地处于城南生活区,周边都是非常便民的配套设施。大型超市,商圈, 地铁,生活气息非常浓厚。宅子的不远处,甚至还有人在跳广场舞。
竟然把地下赌坊建立在这种地方,宫白也是很佩服这些人的能力。
他随着罗洋下车,一路熟门熟路地进入了宅子。
前厅是很正常的茶室茶亭, 还有学生在画画和拍摄。再往里走,是贵宾休息区。桌球棋牌室,一应俱全。
罗洋进了贵宾服务区, 立刻有经理笑脸迎过来。带着二人进入专用电梯,电梯一路下行,到了负三楼。则再出一次电梯,外面是假山和流水, 回廊和屏风。绕过这些走廊,拐了两三个弯,再进入到另一座电梯, 直至地下九层。
这一次, 电梯门打开, 纸醉金迷、喧嚣热浪,迎面而来。
怎么样二爷?还不错吧。
两人身处于地下赌坊的大厅之中, 罗洋展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啊,到处都是迷人的味道。
宫白不作言语,很快,刘慧天就在两三个助理保镖的陪同下亲自迎上来。
白二爷光临寒舍, 真是蓬荜生辉啊!刘慧天喜笑颜开。
宫白笑道:不敢,刘老板这里就是金碧辉煌,我才是自惭形秽。
哈哈哈,看来二爷还不清楚自己在咱们紫锦城的分量。到这儿来的人,哪个不知道您是咱们的财神爷啊。今日财神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哈哈哈,来来来,二爷里面请!
刘慧天奉承话信手拈来,宫白也不与他周旋。点点头,有劳刘老板。一边随着刘慧天往里走,一边观察着四周围。
大厅里玩儿的很显然都只是些泛泛之辈,随着走过二楼三楼,雅间里偶尔出来在走廊上抽烟的人,才是重要角色。
宫白只看到了几个人,也暗暗吃惊。
先不说商界的,政界的,也不在少数。
刘慧天带着他们进入一个房间,里面坐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一进去,罗洋就十分热情地跟三个金发碧浪的外国女人搂着打招呼。显然那几个外国人有人认识宫白,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宫白自然注意到了,他走到一旁坐下。今晚本来也就是罗洋玩儿,他只是来这里看看。看得出来罗洋平日里玩儿的很开,今日大约是顾忌到宫白在此处,那几个外国女人一直往他身上凑,也被他多次推开。
宫白看的无聊,起身去上洗手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姜寒藏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在哪里。
宫白回复他在外面跟朋友吃饭,末了又加了一句:你明天要上班,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姜寒藏没再回复他,宫白以为他又在看电视,便揣好手机走出去。
洗了手往外走,门口却等着一个人。
请问,是宫白,宫先生吗?
来人是一个棕色卷发的白种男人,个头极高极状,目测有两米。身后还跟了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保镖,两个人堵在宫白的去路上,宫白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不好意思。
对方赶紧让保镖离远一些,自己也后退了一步,抱歉地说着中文:我没有恶意,宫先生不要介意。
宫白挑了挑眉:阁下是?
宫先生,我是f国的一个商人,我叫费德勒。我家是做管道运输工程的,我们的管道目前连通了c国和f国。因为听说您在c国策划的那个项目急需的材料在运输方面有问题,如果方便的话,耽误您几分钟,想跟您单独聊聊
费德勒家族掌握着那边重要地区的管道运输途径,他们的竞争对手找到了在c国的绝尘项目负责人,所以费德勒想要另辟蹊径,来国内找宫白,想要拿到运输合作的订单。
说实话,我现在没有负责c国的项目了,所以我暂时不能帮你拿到这个合作。宫白说出这话,费德勒明显有些失望。但他随即反应过来:宫先生是说,暂时?
宫白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竞争对手是火车运输吧?
是的。费德勒有些着急,那些材料的时效性很短,我知道贵方已经让他们尽快出货了。
费德勒先生,我们有一句老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宫白站起身来,优雅地扣着西服的纽扣,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再等一段时间。
说完,宫白便离开了茶室。
往外走的时候,隔着雕花镂空的木质窗户,宫白看到一间桌球室里的情形。
一个男孩儿跪在地上,身上没有穿衣服,双手被一根红绳子绑缚在身后。仰着头,嘴张得大大地。在他的正前方的桌球台上,一个男人正握着球杆,对准了球试了试,然后手一用力
唔
白色的桌球用力打出去,正好飞进男孩儿的嘴里。男孩儿长大了嘴巴努力接住,随着一声清晰可闻的声响,跪在地上的身体左摇右晃。他努力地平衡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很快,他的嘴巴里流出的鲜血染在白色的桌球上。
啪啪啪。
一旁,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年轻男人鼓起了掌,赵总好技术。
年轻男人这样说着站起身,黑色的衬衣,银色的项链,雪肤红唇分外耀眼。雪狼一般的眼睛忽而看过来,透过花纹奇特的窗户,与宫白对视。
被称之为赵总的男人接过侍从的酒喝了一口,摇头笑道:今天状态不太好,让宋少你见笑了。
却见宋离之一直望着窗户那里,回头看去:怎么了?
窗户那里已经没有人,但他随即看向门口。
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银色西装、面容沉冷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
你是赵赟眯了眯眼睛,两个保镖已经走了过去。
赵赟却厉声道:退下。
继而看着门口的人一笑,这不是白二爷么?您怎么
随即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地上。
原本跪在那里的男孩儿已经不见了,没多时,宫嘉玉穿着凌乱的衣衫走出来,唇角的血迹还没擦干净,瑟缩地看了看宋离之和赵赟,站在那里不敢动。
宫白的脸色很难看,他本来不想管这种闲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闪过姜寒藏的脸,他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脚。
还不快过来。
宫白阴冷的声音说道。
宫嘉玉晃了晃身子,却没动,而是继续看着宋离之。宋离之看着宫白,脸上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却透着歇斯底里的病态。
赵赟看了一眼宋离之,又看了看宫白,忽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朝宫白走过来,想搭他的肩膀:白二爷,您别误会。嘉玉小少爷是我在m国就认识的好朋友,我们只是
赵赟话还没说完,就惨叫了一声。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伸出去攀宫白肩膀的右手手臂咯噔一声,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地上,而右手已经不听使唤。
赵赟。
脱臼的右手胳膊被狠狠踩住,赵赟疼的钻心,头脑昏沉间,他听到头顶的声音。
宫白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像一头高贵的眼镜王蛇,目光森冷而具有吞噬性。
虽说我不是宫家的人了,但我毕竟顶着宫这个姓。有些事情,最起码的尊重,你是不是该给我?
两边的保镖都要行动,赵赟却抬起另一只手止住了他们。他看着宫白的脸,嗤笑道:我怎么不尊重你了,别说你是不是宫家人了,大家都是朋友,你情我愿的事儿,碍着你白二爷什么了?唔
宫白更用力地踩下去,这一次,赵赟疼的额头冒冷汗,呼吸都不畅了。保镖再次想要上前,却听赵赟嘶哑地大喊:都给我退下!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