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生点了点头,然后左右看了看,接着走向铁匠铺的角落,拿起一根绳子,走出铁匠铺。
老掌柜似乎早已习惯,慢悠悠的睁开双眼,看着李修平道:“你小子这是被欺负了?”
可以说李修平就是吃着水云间的饭菜长大的。
徐半生心中一惊,一步上前扶住李修平,问道:“你没事吧?”
“你是什么人?快把我们放开,不然我师父肯定会杀了你。”
徐半生便将两人解开,不忘威胁道:“以后再敢出现在你徐爷爷面前,你徐爷爷一定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残忍。”
这一声冷喝直接让所有人回过神来,看着那个台阶上气势惊人的少年,谁还敢上前?四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掉头就跑,连地上的同门都不去理会。
可惜这一幕李修平没有看见,不然敬德门估计也不会落得差点灭门的凄惨下场。
不论两人如何哀求,徐半生就是不停手,直到敲累了方才罢休,而此刻那两个家伙已经再次昏迷过去,于是徐半生休息好了之后,取下木盆又去打了一盆水,再次将两人弄醒,然后扣上木盆,继续敲打,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徐半生有些好奇李修平这时候去青阳县做什么,要说去吃饭,这家伙刚刚才吃了整整一只烧鸡,没理由还吃得下;要说去夜行司,他早上才从夜行司回来,而且那家伙一早上都在锻造那把柴刀,简直是废寝忘食,没理由锻造了一半就撒手不管。
“咔嚓!”
看到这家伙的举动,李修平不由得皱起眉头,很快明白徐半生的心思。
站在最前面的那名敬德门弟子大喝一声,背上长剑自行出鞘,他的身体也瞬间出现在那名同门身前,同时将手中长剑举起。
李修平缓了一会之后觉得好受了一些,随口道:“你看着办。”
“不好!”
一道剑芒自铁匠铺的台阶上斩下,砸在那名敬德门弟子手中的长剑之上。
徐半生左右看了一眼,找来一根木棍,对着木盆就是一阵猛敲。
这种情况之前跟妖兽厮杀之后也会有,但没有这么明显,这让李修平又惊又喜。
随着四人彻底消失,徐半生也捡起地上的烧鸡,向着铁匠铺走去,心中的震撼并未消散,满是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修平摇头道:“没有把控好,用力过猛了,休息一会就好。”
“你爷爷华阳宗徐半生是也,你们两个不长眼的玩意儿,竟敢欺负我华阳宗弟子,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徐爷爷的手段。”徐半生说着,将手中木盆倒扣在两人头上,可怜两个家伙却根本挣脱不开。
这种情况李修平没有遇上过,所以伤势如何,他自己也不清楚。
而李修平现在最担心的并非自己的伤势,而是先前那一剑会不会对他体内的剑意造成损伤。体内剑意一旦受损,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要说这世上还有人吃得下,那就只有两个人,欧冶先生和李修平。
一个十四岁的筑基强者?
四人看着台阶上的少年,震撼,不解,恐惧。
李修平笑着道:“华阳宗能把你养得这么胖,多养我一个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昏迷的两人悠悠醒来,很快就发现身上被绳索缠了一圈又一圈,根本动弹不得,就只能抬头看向徐半生。
然而酒楼的老板却一点也不雅致,一身满是油污的灰色长衫,成天躺在酒楼门前晒太阳,时不时用手抠着脚丫子,然后又用抠过脚丫子的手去挖鼻孔。
别说酒楼,任何做生意的地方,要是门前躺着这么一个家伙,生意肯定都不会好。试想一下,这样一个人做出来的酒菜,就算是山珍海味,怕是也没几个吃得下。
徐半生问道:“外面那两个家伙怎么处置?”
应该是身体太过肥胖,这一轮操作下来,已经是满头大汗,所以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铁匠铺中,李修平并没有关注外面的情况,而是用心感受自身体内的情况,随着那种疲惫感渐渐消失,李修平惊奇的发现,体内的剑意竟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增长。
李修平摇了摇头,看了手中仅剩的剑柄一眼,将其丢了出去。
不是说这李修平没有灵根?怎会如此厉害?只是一剑,就同时让一名练气三层和一名练气五层的修士重伤昏迷,只这一剑的力量,就足以媲美筑基期强者的一击。
很显然,这家伙是担心那两人醒来之后,他对付不了,所以趁着两人昏迷,先把他们捆起来,之后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轰!”
只见那把剑刺出之后,竟是剧烈颤动起来,然后持剑的敬德门弟子直接踉跄后退,摔下铁匠铺门前的三级台阶,而他手中的长剑,不知为何竟是被李修平握在手中。
说完,他直接站起身来,看了满手是油的双手一眼,走出铁匠铺,在溪边将油污洗掉,对着铁匠铺道:“我去一趟城里,回来给你带晚饭,不过先说好,我可没钱买烧鸡。你身上要是有,我可以效劳,十只八只的,我拎得动。”
看到两人落荒而逃,徐半生心满意足的走回铁匠铺,却看到李修平正在那吃着他带回的烧鸡,只剩下一个鸡头和一地的鸡骨头,然后他原本很好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水水间除了这样一个邋里邋遢的老掌柜,还有个容貌清秀的伙计,跟老掌柜的邋遢完全不成正比,穿着一身干净的青布儒衫,手中时常拿着一块抹布,怎么看都不像打杂的伙计,更像是一位学识渊博的教书先生。
李修平白眼道:“您老就不能盼我点好?总希望我被人欺负。”
老人重新合上双眼,没好气道:“没被人欺负就赶紧滚,老头子忙着晒太阳,没时间搭理你。”
李修平叹息一声,道:“从小到大,您都盼着我被人欺负,这次还真盼到了。”
“真的?”老人一下从躺椅上蹦起来,激动得像是个穿上新衣服的孩子,“快说说,是玄青门还是九原山?亦或是云州第一氏族的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