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看着张若麒投来的目光,微笑道:“方才张监军也提到了后路问题,末将认为,督臣在杏山等处的部署,的确是薄弱了点。”
洪承畴微微皱眉,想不通自己如此重视刘衍,他为何还要与自己唱反调,杏山等处的兵力已经够多了,竟然还说单薄?
洪承畴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那以刘总兵之见,后路应当如何部署?”
刘衍说道:“末将只是有些想法,还请洪督与诸位指正。”
“方才有情报提到奴贼已经增兵,现在我等还不知奴贼总数有多少。不知他们是增兵五万、十万?又或倾国而来,兵力与我军相当?”
“以最坏的情况做打算,如果奴贼倾国而来,我大军云集在松山,以奴贼的奸诈秉性,肯定会在杏山大做文章。若奴贼以主力与我军缠斗,然后分出数万兵马猛攻杏山等地,或是如同围困锦州一样,在杏山等处挖掘长壕,以阻断我军退路,如此为之奈何?”
刘衍说完,所有人都是心头一紧。如果奴贼大军真的如此,那此战就危险了,稍有不慎就又是一场大溃败。
此时洪承畴也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着,显然也是在权衡利弊。
这时山海关总兵马科又阴阳怪气的说道:“刘总兵是不是耸人听闻了,奴贼会倾国而来吗?要知道奴贼本就人少,奴酋舍得跟我军拼消耗?”
刘衍斜眼瞥了马科一眼,说道:“此战为国战,关系到大明国运,所以任何一个可能性都要考虑到位,容不得半点侥幸!”
马科说道:“既然如此,刘总兵是不是还要建议分兵?难道刘总兵忘了萨尔浒之败的教训了吗?”
辽东总兵刘肇基和山西总兵李辅明也在权衡着,一时之间没有定论,二人暂时没有发表言论。
一旁,洪承畴也不愿意让刘衍分兵,此战自己还指着刘衍率领新军打主力呢,开没开打就分出一营新军放在后方,怎么看都不合适。
眼见如此,洪承畴也想起了当初面圣时候的情景,于是仔细算了又算,现松锦一带的清军兵力越来越多,他们的确是增兵了,刘衍说的可能性大,也不可不防。
吴三桂也表示不能分兵,此时吴三桂只盼着二十五万余大军尽快赶到锦州城,将自己的舅舅救出来,至于后路,清军应该不会有兵力大举进攻杏山等地的。
洪承畴也看向众人,却见众人都是不发一言。
此时洪承畴沉吟者,按照刘衍的计划,这样安排后路是最好不过的了。洪承畴虽然不高兴自己的方略被改动了,不过也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大军就会有分裂的危险。
吴三桂看着与众人款款而谈的刘衍,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刘衍不但治军强过自己,战绩强过自己,而且排兵布阵的战略眼光也要强过自己,大明什么时候出现如此强人了?
刘衍说道:“本镇观杏山一带的地形,杏山堡北面数里的弘螺山地形险要,可驻一营人马。我新军驻扎在此处挖壕立寨,与南面的杏山堡守军遥相呼应。如此,便可控制松杏要道,不使奴贼挖壕截断。”
二十五万大军聚在一起多安全啊,而且到了锦州城下,博取战功也要方便得多。而留守在后路上,不但时刻面临清军的突袭,而且也拿不到什么战功,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清军吃掉,傻子才愿意留下来。
当日议定军务,大明各官将仔细商议,推敲诸事,大小事务议了一日,方才散去。
于是二人互视一眼,都打定了主意,纷纷自告奋勇,愿意留守五道岭。
不过洪承畴知道刘肇基麾下兵马战力如何,担心遇到清军主力会吃亏,于是洪承畴令宣府镇总兵官杨国柱率军随后策应,两军相距几十里,随后中军以及各镇兵马跟上,以山西镇总兵官李辅明、宁远总兵吴三桂两部兵马断后。
刘肇基也知道洪承畴想要支持吴三桂的想法,此刻他急于表现自己,以挽救岌岌可危自己的总兵之位。
洪承畴大喜,曹变蛟领军一万五千,王廷臣领兵六千,两人的兵力有两万一千人,战力在各镇之中也算出众,其中大部分是骑兵,这样一来,那策应的一万骑兵也有了。
刘衍见众人都反对,但是自己还是坚持己见,后路的安危事关此战胜败,多么重视都不为过。于是刘衍讲到自己麾下新军的编制比较大,一营新军也有一万余人,留下一营新军完全可以保后路无忧。
洪承畴的目光扫过众人,此时刘衍、杨国柱、王朴、曹变蛟等人聚在一起正在完善后路的部署方略,这几人麾下的兵马可以说是援军中最强的一部,洪承畴还要依仗他们击败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