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与吴三桂喝了几碗酒之后,曹变蛟、杨国柱、王朴、王廷臣等人纷纷过来,轮流向刘衍敬酒,如此情形下,就连马科和唐通也端着酒碗过来喝了一口。
面对众人来敬,刘衍自然是来者不拒,与众人拼起了酒,弄得洪承畴这一桌也是热烈非常。
这场酒宴,很多人都喝得酩酊大醉,饶是刘衍酒量非常好,走出总督府的时候,也是摇摇晃晃的。
不过好在刘衍还算清醒,像马科和白广恩,此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直接被亲兵抬了回去。
苗绍早早就在外面等候,见刘衍出来,便招呼两名护卫上前搀扶,还问道:“大人还能骑马吗?不如末将去找辆马车吧。”
“用不着,骑马就好。”
临行前,刘衍抱拳向送众人出来的洪承畴辞行,虽然洪承畴也是笑呵呵的与刘衍回礼,但是刘衍总感觉洪承畴像是在强颜欢笑,眉宇之间有一丝焦虑之色。
第二天一大早,刘衍晕晕乎乎的起来,刚要梳洗一番,就接到了洪承畴召集军议的命令。刘衍不敢怠慢,急忙赶到总督府。
在总督府大堂内,明军各镇总兵官官分列而坐,洪承畴身为蓟辽总督,名义上援军与辽东军,都受其节制,正中危坐在上首,左右幕僚肃立侍候。
在洪承畴的左手边,监军马绍愉、监军张若麒为首,随后是辽东巡抚邱民仰、兵备道张斗、姚恭、王之桢、蔡懋德,又有通判袁国栋、朱廷榭、同知张为民、严继贤等人。
这时,蔡懋德说道:“根据夜不收送来的塘报显示,松锦各处的奴贼兵力越来越多,他们这是增兵了?”
洪承畴久在辽东,对当地情形了解。众人对这安排都无异议。
刘衍沉思片刻,按目前的情形看,清军比历史上提早增兵了,此战早晚都要打,此时还能趁着各路兵马士气正旺,一旦拖延下来,各路兵马士气消沉,就越来越难打了。
在座众人都是仔细倾听,洪承畴只是摇头:“哨探粗粗估计,己经超过八万,实数多少,难以勘查。”
刘衍也是眉头紧锁,历史上松锦之战的时候,满清陆续调集的兵力就达到了二十多万,其实在兵力上是超过明军的。
听众人争议不休,张若麒眉头一皱,他猛地站起。厉声喝道:“如此前怕狼后怕虎,怯战畏战!敢问诸公,若迟迟不进军,致使锦州失陷,诸公何以向圣上交待?向本兵陈大人交待?若诸公不可决,本官便向朝廷上书,由圣上来定夺吧!”
堂内众将见状纷纷劝说,密云总兵官唐通更过来圆场,最后马科气乎乎的坐下,不过还是不时瞪向刘衍。
张若麒哈哈一笑,说道:“正是如此,刘总兵之言甚合吾之心,我军不得急进,也不得畏进,但立时班师进军,那是肯定的。”
众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如果清军也大举增兵,那锦州之战就不是救援战,而是两国之间的战略决战了。
兵备姚恭说道:“奴贼急攻,锦州形势已不容拖延,就算奴贼有围点打援的打算,我军也要尽快前往救援,否则锦州危矣!”
兵备道张斗、王之桢、蔡懋德都是附合。认为兵凶战危,不可仓促行事,免得坠入贼人奸计。总得各方查清楚再说。
洪承畴拈须微笑,说道:“自然有安排,本督准备令署前锋右营参将钱有禄、总巡立功参将窦承烈、杏山路副将郑一麟,随同松杏防营副参游各将,如夏承德、池凤高、佟翰邦、王家楫、余应选诸人,督以辽东总兵官刘肇基部,驻于杏山各堡,定可防护后路,阻奴贼之部从杏山西北旷野袭来。”
此时的满清经过多次入关劫掠、掳获人口,人口数已经达到最高峰,在人力方面,清军已经有了扩军的底气。
一旁的马绍愉也站起来说道:“张监军所言甚是,我等千里迢迢到这里,就是为了救援锦州,现在锦州危急,大军为何不出动?有如此众多的精锐在,奴贼就算增兵了,也不足为惧!”
随着这两个监军变色,大堂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现松、杏各堡更急报传来,逆奴拥众急攻,松山、杏山诸堡已经是岌岌可危!”
此时洪承畴见众人一一就位,便抚须笑道:“辽东战局,牵动圣上及朝野诸公心思,今王师云集,我大明各路精锐强军,在辽东已经超过二十五万之众,此战定能大挫奴贼气势!”
蔡懋德随即问道:“督臣,现松锦一带的奴贼大军,总数有多少兵马?”
对武人间的纷斗,各文官都是视若无睹,事实上,他们也乐于见到,监军张若麒这时道:“方才刘总兵点出粮草后路之事,不知督臣可有相关布置安排?”
于是刘衍说道:“启禀督臣,奴贼奸计明显,就是要逼迫我军驰援锦州,以便围点打援。只是那又如何?只要我军步步为营,各营多派哨探,中伏的可能性就极少。奴贼来的兵多,我军正好与之会战,如果来的兵少,我军便集中兵力吃掉其一部,挫其军心士气!”
张若麒也看出这一点,皱了皱眉,说道:“入援的大将,不安排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