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左良玉虽然骄狂,但毕竟是军中老将,回头本督提点他一番,让左良玉也收敛一些。你这边也要懂得藏锋二字,如此才能在官场中走的长远。”
左良玉当场拔刀,刘衍也不甘示弱,腰间的雁翎刀仓啷一声拔了出来,与左良玉隔空对峙。
众人听闻还有内应,都是大喜过望,正要详细询问的时候,忽然看到左良玉气急败坏的冲进了中军大帐内,众人心中都暗叫了一声不好。
杨嗣昌见刘衍心沉气稳,便对左良玉说道:“平贼将军先请坐,有事做下来说。”
刘衍冷笑了起来,一边收回雁翎刀,一边说道:“好啊,咱们看谁命长!”
刘衍笑着说道:“左良玉者,色厉内荏之辈,他没这个胆子!”
左良玉看着对面的刘衍,心中早就有些发毛,一个二十多岁的参将,身上的煞气竟然比自己还浓,让左良玉有些暗暗后悔。
刘衍心中冷笑,这个杨嗣昌想的倒是美,别人都是发下一部分,只有自己这边是足额发放,到时候不但左良玉会找自己的麻烦,贺人龙、李国奇,甚至是郑崇俭都会恨上自己,认为是自己从他们嘴里抢食了。
左良玉抱拳谢过,然后说道:“督师明鉴,刘衍区区一个参将,竟然居中殴打本将军,这是以下犯上,请督师按照大明军律,严惩刘衍,以正军心!”
刘衍心中暗暗想着,然后说道:“督师既然这么想,那末将也无话可说,只是以后左良玉再出手为难,末将也不会退让,出了什么事,末将也概不负责!”
刘衍说道:“可是长此以往,像左良玉这样的人注定会尾大不掉的。”
杨嗣昌说道:“本督已经说过了,今日之事,本就是误会,都是因为钱粮引起的,过去就算了。本督刚才还与诸位谈论攻取玛瑙山之事,平贼将军是否也听一听?”
中军大帐内的气氛瞬间跌破零点,众人都紧张的看着刘衍、左良玉二人,生怕二人真的在大帐中动手。
“哦?”
“反正老子率军来了一圈,对上对下都算是有交代了,拿完朝廷的钱粮再不走,那就是傻了!”
刘衍见状心中感叹:“现在才是一副忧国忧民、为国操劳的表现,晚了!当初却又为何要争权夺利啊?”
“属下担心那左良玉下黑手,便带着一队兄弟等在这里。”
杨嗣昌让刘衍说一说,刘衍便说道:“督师应该是准备联络内应,以便寻找流贼大军的弱点。”
“本督之所以不动左良玉,也是被迫无奈。眼下军中兵力,左良玉所部占据半壁江山,本督动了左良玉,他部下的四万多兵马肯定会发生兵变,这一战还是一个败字!”
“好啊,来啊!”
杨嗣昌说道:“不过此番刘将军守住了大军钱粮,这个功劳还是要算一算的。这样,此番分配钱粮,本督便多给刘将军分一些好了,你麾下新军将士的钱粮,按照足额发放,如何?”
“哈哈。”
杨嗣昌见状只觉得气冲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才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们都给我住手!本督乃是陛下钦定的大军督师,你们在本督面前拔刀对峙,是要造反吗?”
“督师和诸位将军都在,那正好了!”
杨嗣昌长叹一声,说道:“本督知道,你刘衍心中对本督肯定是有成见的,今日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聊一聊,可否?”
杨嗣昌笑着说道:“这就不是本督应该想的事情了,现在本督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打赢这一仗,歼灭张献忠各部!”
刘衍点了点头。
刘衍想到历史上玛瑙山之战,就是杨嗣昌通过内应打探到张献忠各部的虚实情况,然后出兵击溃了流贼各部。
片刻之后,刘衍从中军大帐出来,看到苗绍等在外面,便问道:“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众人见刘衍与杨嗣昌好像打哑谜一般,说的云山雾绕,都询问起来。
杨嗣昌自然不知道刘衍心中所想,只是笑着说道:“刘将军啊,今日之事,本督心中自然有一番计较,要不是刘将军挺身而出,军中钱粮就要被各部兵丁哄抢了。”
“刘衍!你今日耍诈打伤本将军,以后你别想好过,老子跟你死磕到底了!”
刘衍已经打定主意,打完这一战,便找机会回山东去,这边的烂摊子自己可不想陷进去。
郑崇俭、贺人龙、李国奇闻言都诧异的看向杨嗣昌,只见杨嗣昌赞许的看向刘衍,笑着说道:“刘将军果然慧眼,竟然看出老夫的计策。”
“大人看,左良玉军中怎会有女子出没??”
“东林党人典型的特点:顾头不顾腚,只管眼前私利,而不顾长远的国家大利!!”
刘衍看到营垒之中,有十几个女子哭哭啼啼的被押走,前往营垒深处,不由得眉头紧锁,说道:“定是左良玉部劫掠来的百姓。”
苗绍顿时怒不可遏,说道:“这个混蛋,杀敌没本事,祸害百姓却如同恶狼!大人,咱们回去向督师告他一状,如何??”
刘衍摇头说道:“杨嗣昌还指望左良玉部效力呢,怎会为了一些百姓得罪他?本官要不是手中有两万多新军,估计也要被杨嗣昌拿出来教训一番,给左良玉消气了!”
说完,刘衍看着左良玉营垒的方向,冷声说道:“不过左良玉此人,祸害之辈,留不得,我早晚必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