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眉头紧锁,来不及多想,便率领众人出去迎接。
此时卢象升已经入城来到操守府邸外面,刘衍将卢象升和卢怀英迎了进来,到正堂上,刘衍率众向卢象升行礼。
卢怀英和陈勋、王越、张义、汪博、许铭、苗绍、沈拓、钱樰等人有些不知所措,刘衍随即对众人摇了摇头,众人便纷纷退了下去,正堂上只剩下刘衍和卢象升二人。
两天后,卢象升、卢怀英和岳明、宋功明、田辉叙、张耒、赵民等灵山卫一众官吏聚集在南门外。
“此番刘衍有些出格了,其手段之血腥,胆子之大,已经超出本督的预料,必须对其约束一番,否则将来刘衍会走到哪一步就不好说了。”
此番刘衍还随军携带了大量的钱粮,除了高起潜运来的那批之外,刘衍又从灵山卫筹集了一部分,凑足了五十万两银子、二十万石粮食,这些钱粮足以支撑新军将士四个月所需。
于是刘衍对赶到即墨营城的王炆镇交代了一番,然后在参将府内摆下了家宴,与王芸禾、尚善、若水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当晚刘衍还跟已经一岁的儿子玩了许久,一家人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谁也没提即将出征的事情。
卢象升起身说道:“去准备一下吧,随本督去即墨营城一趟,赶在刘衍出征前,本督要与他谈一次。”
“大军钱粮是否齐备?”
“嗯?卢督臣的督标营铁骑,他们怎么来了?”
沈文顺着队长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面“卢”字大旗在马队中飘扬着,那支马队穿过几个营的营垒,直接从灵山卫的南门进城了。
“可惜没有火炮。”
说话间,众人巡视到营垒边缘,忽然看到外面有一队精悍的马队飞驰而过,人数足有数百之多,大部分都披着铠甲,是明军之中少有的精锐铁骑。
卢象升眉头紧锁,盯着刘衍不再说话。
刘衍想起了巨鹿之战,数万关宁军拥兵不救,致使清军从容撤走的千古遗憾,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吼道:“督臣!属下不怕死,属下的新军也不怕死,可是我和我的兵,只能战死沙场,不能死于奸佞之手,不能死于阴谋诡计!”
“都坐吧,这里没有外人,大家不必拘束。”
“启禀督臣,属下准备两天后率部出征。”
“走,去北面巡视!!”
第二天,刘衍便辞别了王芸禾、尚善、若水三人,在王炆镇等部下的送别下,率领后营、亲卫营、骑兵营、炮营前往了灵山卫,随行的还有大批的钱粮辎重。
至于各地的防卫,刘衍则全部交给各地卫所的墩军负责。现在即墨营城各地的墩军基本上都被裁撤、整编完毕,一部分是从各地军户中征召的青壮,一部分是新军扩编时落选的后备兵员,战力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那队长摇了摇头,说道:“不就是去打流寇吗,犯得上这么激动?一个流贼的首级能有多大的功劳?当初老子可是硬刚奴贼大军,斩首两级才混上了一个队长!”
卢象升当即愣住,随即双眼一红,颓然的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刘衍将高起潜带来的工匠分为两批,分别送到了王家庄和鳌山卫的浮山前千户所,交给谭晓大和徐乐安排。那些钱粮则全部装车,作为随军物资携带。
“已经齐备。”
卢象升怒视刘衍,许久之后长叹一声,说道:“你这样做,首尾太多,一旦事情败露,如何是好??”
“督臣,属下此去出征,是在杨嗣昌麾下,以杨嗣昌的人品,属下和手中这两万八千多名将士已经是前途未卜了,如果再加上一个高起潜,估计属下和两万多将士都要葬送在湖南战场!”
“刘衍一心为国是不错,但是以本督的看法,他是忠于这个天下,而不是一家一朝!”
卢象升说道:“这倒不用担心,眼下各地战事吃紧,咱们山东军又屡立战功,朝廷和陛下不会为难本督的,最多是斥责一番。只是刘衍那边,我有些担心。”
刘衍说道:“也许,高监军是遇到了巨鹿之战的那些英魂,所以下去赎罪了吧。”
灵山卫城内,刘衍正召集各营指挥使、千总在操守府邸举行军议,忽然接到消息,竟然是卢象升来了!
刘衍见卢象升动怒,抱拳说道:“督臣息怒,要属下说,眼下大战在即,高监军不见踪影,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同一时间,张义、汪博、沈拓三人也各率本部将士出发,分别从鳌山卫、大嵩卫、安东卫前往灵山卫汇合。
对此,卢象升很有异议,认为大军粮饷自有朝廷供应,此战主帅是杨嗣昌,他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明军各部的钱粮肯定会及时供应的。刘衍不必携带这么多的钱粮行军,拖延大军行军速度不说,也不安全。
刘衍却不这么认为,历史上杨嗣昌所部就曾出现过,明军各部供应困难,左良玉更是为了争抢有限的钱粮补给,与其余各部明军大打出手的闹剧。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些钱粮用不上,属下再带回来就是了。”刘衍如是说。
随后,刘衍率部出征,卢象升看着远去的大军将士,心中暗道:“希望刘衍率部参战之后,献贼所部便会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