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衍心中如是说。
说到这里,刘衍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此时众人看向刘衍,只觉得刘衍周身仿佛都在散发着浓浓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刘衍认为,凡大军作战,不能光死守而不出击,可守可攻,方能最大打击敌方士气与锐气。
这声巨响,将卢象升、杨国柱、虎大威等人吓了一跳,他们从刘衍的构想中回醒过来,众人暗暗呼了口气,心中都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好狠!好辣!任谁遇到刘衍这样的对手,都会感到深深的心寒,幸好他是大明将官!”
“待奴兵每一波攻势气馁后,我宣大骑卒或是步卒,便从这些空隙出击,挫奴之气焰。”
很快,一万多明军将士便到达蒿水河边,果然河水宽阔,远远看去河面波涛汹涌。虽沿着河的两岸,都结有厚厚的冰层。不过河水中心,只有不断翻滚的冰凌,人马车辆都无法通行。
卢象升双目深沉,在他的传令下,宣大、山东各营将士纷纷从各自的辎重车辆下取出营帐,络绎不绝地扎起营来。很快,一座连绵的营地便慢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历史上高起潜见死不救,坐看卢象升部全军覆没。可是不过这次与历史的轨迹已经大不同,有宣大、山东将士一万多人坚守,并不需要高起潜等人打什么硬仗,只需他们在清兵精疲力竭的时候发起致命一击,或许就可以全灭这次入关的所有清兵。
卢象升也是皱眉沉吟,情报传来,高起潜己经领军到了任县,离巨鹿与鸡泽都不远。想起自己与高起潜过往的经历,高起潜会不会来,卢象升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这之间的土墙空段,木栅战车什么都不设,只是各设立佛郎机火炮、虎蹲炮一门,两旁又有密密麻麻的火铳兵掩护。战时策略则是:佛郎机火炮先开炮,接着是虎蹲炮,如果这一波敌军还不崩溃,再用火铳。
历史上在巨鹿围住卢象升的清兵有三万人,不知这次会来多少,刘衍心中也有寡不敌众的忧虑,以目前周边的态势来看,也只能指望高起潜所部了。
虎大威说道:“西边数里便是蒿水河,河水宽阔,足够全军饮水。我等可在河边扎营立寨,竖立坚城。军中粮草众多、火器充足,我大军背水而战,尽磨虏之锐气后,高监军援军也会到来,如此前后夹击,我军胜算极大。”
这之间只架两门炮,移动方便,营内的军士出击也方便,可以让他们从壕沟间的空位不断进行反冲锋。
“末将以为,我军火炮的所有前方,大可不修土墙,只在火炮前方十数步挖一道丈余深壕沟便可,让奴贼冲击的兵力,直接笼罩在我们的炮火之下。每一门火炮的两侧数十步,可修一座土墙,大半人高,安排密集的火铳兵,可射杀前方奴贼,也可掩护炮手作战。”
一条沙土官道一直通往河的对面去,从官道飞跨河的对岸,架着一座雄壮的石桥,便是当地人称为蒿水桥的桥梁。举目望去,两岸都是一望无际的黄土旷野,除了一些树木或是极目所见残破的村庄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国战当头,又有一鼓而平奴贼的大好良机,高监军应该会抛弃二人之间的狭隙,率领关宁援军前来。想到这里,卢象升写了一封亲笔书信,派了几个护卫,骑坐快马,让军中赞画杨廷麟亲自前往任县,当面向高起潜求援。
“督臣,诸位军门,诸位将军,末将以为,我们营寨四周,尽可设立拒马、木栏、土墙等物,不过没必要营地四周都挖上壕沟,把我们自己困在里面。”
卢象升等人缓缓点头,虎大威之言,也说到刘衍的心里去,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军伍,一眼便想出最稳妥的方法,可见明军的将领并不都是酒囊饭袋,能战之将还是不少的。
“便在此扎营。”
仍是刘衍率部守营寨正面,宣府镇总兵杨国柱守左翼,山西镇总兵官虎大威守右翼,刘衍麾下的虎尊炮不多,便全都留在了正面。
卢象升率部为中军,麾下近千人,加上宣府镇参将张岩的两千人,充任各营援军预备队,又兼守蒿水桥。不过众人都认为,清兵应该会玩围三阙一的老把戏,蒿水桥这一带,不足为虑。
商议完毕,众人出了卢象升的中军大帐,这时刘衍营中的夜不收匆匆而来,刘衍接过情报看了看,将情报转于卢象升手中,卢象升看后哼道:“巨鹿北面,有奴正白旗大部逼来。东面有奴正红旗大部逼来,南面有奴镶蓝旗大部,又有余者奴旗、八旗蒙古诸旗。看来他们志在必得,要将我们宣大、山东军士一网打尽。”
随后卢象升大声喝道:“传本督将令:各营将士,加紧修筑营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