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大捷,我大清勇士需继续南下!”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无声,上月卢象升领军前往高阳时,连多尔衮都不敢触其锋芒主动避开,其余众人又怎会主动迎战?
众清将中,正白旗旗主、奉命大将军多尔衮,与正红旗旗主、扬武大将军岳托分坐上两旁。下左侧,八旗满洲各旗主,镶白旗旗主多铎、镶红旗旗主杜度、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等人傲骆而坐。下右侧,则是八旗蒙古各旗主分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卢象升率部南下,需慎重以待。听他们这样说,就算余者各旗没有与卢象升所部交过手。但有这前车之鉴,他们不小心也得小心。
历史上清军围攻高阳城前,孙承宗的好友蔡鼎、茅元仪等人,都劝说孙承宗到保定避难,或者干脆到南方去,孙承宗都婉言拒绝了。
众人都是一片沉就,良久,多尔衮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与卢象升所部作战,只能尽量避开其正面锋芒,攻掠其友军两翼。最后防效太祖高皇帝浑河之战,多用战车火炮,以十倍兵力源源不绝攻打,如此方有胜算。”
多铎说道:“卢象升部的火铳极为犀利,他们的火铳,射程远,威力大。特别是战阵森严,他们的火铳手可严阵待我勇士进入射程后再作战,我大清的强弓劲箭,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随后多尔衮看了多铎一眼,说道:“豫亲王,你与卢象升所部交过手,你认为对阵卢象升所部,该如何着手?”
刘衍总算放心地离开了高阳,虽然自己力量有限,但大明的忠义之士,自己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第二日一早,在孙承宗率领的全城乡绅百姓欢送下,卢象升领军离开了高阳。
皇太极早抢得了八旗满洲的两黄旗,还让自己儿子豪格担任正蓝旗旗主之位,此时父子二人正领兵在山海关外牵制,并未入关。看入关的几个旗主都赞同自己的意见,多尔衮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最后看向扬武大将军岳托,问道:“扬武大将军意下如何?”
“我大清兵马所向披靡,入关数月以来,深入明国数千里,攻占明国州县数十计,杀明国守备、千总以上将吏百人计,俘获人口财帛数十万,如此大捷,自崇德元年后便已少见,此番我大清勇士又可饱掠而归。”
说话的是多尔衮,他的话引起在场众清将一片嚎叫。
离开路上,刘衍频频回望高阳县城,此次离开高阳前往真定前途莫测。不过让刘衍安慰的是,在昨晚自己郑重要求下,孙承宗总算愿意离开高阳城前往保定,解除了刘衍内心一个隐忧。
只见多尔衮双目炯炯,只是扫视众人。杜度、阿巴泰、多铎等人都是站起身来,慷慨激昂,赞同奉命大将军的看法。
或许是因为父兄的悲剧命运,所以济尔哈朗平日处事极为小心,更似乎给人一种软弱听话的感觉。面对咄咄逼人,权力欲越来越强的多尔衮,他总是选择服从。
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有些犹豫,不过见多尔衮目光扫来,他还是起身赞同。
坐在多尔衮右旁的岳托也是矜持而笑。还有下的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自认资历年长,自然不能与在座小毛头一样喜形于色,也是轻抚自己鼠须,缓缓点头。
同时,刘衍心下也浮起阴影,众人只道山西危急,兵部调王朴回援合情合理,只有刘衍知道此事可能是杨嗣昌在背后搞鬼。按照历史上的记载来看,杨嗣昌此人是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从高阳城到真定府城近三百里,卢象升、刘衍等人率部一直往南而行。
与此同时,衡水。
几天后,卢象升、刘衍一行全军到达真定府城之下。
一片安静中,八旗满洲镶白旗贝勒阿巴泰忽然站起身来,对多尔衮、岳托等人说道:“奉命大将军、扬武大将军,诸位王爷。卢象升率军南下,末将认为必须极为重视!”
多尔衮缓缓说道:“如诸位旗主所言,明国卢象升率部南下,我等均需慎重。此人,本王必除之!”
“高起潜不足为虑,不过卢象升颇为善战,我军必须要谨慎对待。”
多尔衮眉头紧锁,说道:“你再详细说来。”
此时多尔衮自然不知道,定州之战的主力是刘衍率领的夏河寨新军,而是将目标直接都放在了卢象升的身上。
见多尔衮如此独断专行,事情都决定了再听自己的意见,岳托有些不悦。
此时岳托身为扬武大将军,掌管入寇的清兵右翼兵马。不过数年前,因为在皇太极面前的骄慢无礼,岳托被夺去了贝勒之位,降为贝子,还罚银五千两。虽年前皇太极又恢复了他的贝勒之位,不过岳托还是稳重了许多,颇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味道。
面对咄咄逼人的多尔衮,他也不愿正面交锋,恶化二者的关系。加上他岳托身为贝勒,爵位低了多尔衮二等,此次入寇的清兵人马,事实上以多尔衮为尊。
岳托虽然心中不悦,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缓缓说道:“奉命大将军所言极有道理,卢象升此人可谓为我大清国心腹之患,除去此人,宜早不宜晚,本大将军也是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