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芙听着他的话,红着眼眶,笑了出来。
上一世的时候,如果大哥哥在京城没有被外放,她是不是就不会过得那么惨。
林博峰见她红了眼眶,不由得心疼,越发觉得这妹妹娇弱。
“不过婚姻大事,仔细一些也是应当,你这性子娇弱,还得是找个性子比较稳当的夫婿才好,这样吧,哥哥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最好能找个家里不那么复杂的,没有太苛刻的婆母。”
虽这些话说出来有些直接了,但是林雪芙怕自己不说清楚,这位大哥哥没过多考虑,光顾着打听人品上了。
“也是。”不过林博峰倒未因为她直接而有所取笑,反而是十分认真地听取了她的想法:“都交给大哥哥了,必给你仔细打听。”
有了大哥哥这一句话,林雪芙算是松下了心。
虽然身体好了一些,但是天冷,人也倦倦的,林雪芙养了四五日,直到大好了才去给老太太请安,又去给二婶婶请安。
原本那日她病倒后,林二夫人过来看她,林雪芙已经觉得二夫人对她的态度又转好了,可是今日过来请安,却见二婶看着她的脸,审视了片刻后,又是一副神色不愉。
林雪芙见状,也不好留下来了,只说自己病还未好痊,便回了宜青阁,路上思来想去也未能明白,最后还是小菊说了一句:“是不是因着那位新纳进来的娟姨娘。”
林雪芙听小菊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问道:“为何这般说?”
小菊有些犹豫,却还是如实说了:“我听厨房的刘妈妈说,二老爷前日纳了一门新妾娟姨娘,十分宠爱,而那娟姨娘生得有二分像姑娘。”
这便是根结了。
这位二叔还真的耽于美色,片刻不叫人省心!
只是上辈子他并没有纳这门妾室?
但是想了想,林雪芙又理解了,上辈子这个时候,林家正在准备着林仙之的婚事,老太太自是不许林二爷这个时候纳个小妾回家。
既然这样,她这阵子还是称个病,先不来见二婶了,免得看了叫人膈应。
闲在屋子里,林雪芙便又把绣绷给摆了出来。
犹豫再三,她还是剪了一块黑色的锦缎,又让环儿取了前些时候二婶送的一团子上等金丝,夜里悄悄地绣了起来。
沈从白这几夜都没有过来,林雪芙即觉得松了一口气,可到了夜里又总不免留意着窗外的动静,一听到风吹草动就会提起心神。
只是如是过了十来天,也不见沈从白再过来。
也是,他的伤应当是好得七七八八了,想来是不会再来。
这样也好,他们之间,本就不应该有过多牵扯。
这一夜,林雪芙用了晚膳后便回了屋子,从拔步床底下拿出了一只针线笸箩,里面是两只绣好的荷包。
祥云的样子,有一只是她按着那日看了沈从白画的行云样子,照着记忆绣出来的,另一只绣的是四合如意云,都用了金丝线绣了正面,反面则是绣了他的爵号,最后用了金线绣了细细一圈儿滚边。
只是,当时绣着的时候是想着要送给他,但此时看着这绣好的荷包,却又有些不想送出去了。
于是拿了一条帕子,仔细地包了起来,走向了柜子,谨慎地翻出了柜子底下一个上了锁的檀木盒子,整了整放了进去,盖上盖子就要锁上。
“这是要送给谁的呢?”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林雪芙差一点儿叫出了声。
她捂着嘴,瞪大了杏眸,看着那从梁上跳下来的人,没忍住就嗔怒了一句:“侯爷,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
若不是听着是他的声音,她这会儿可得去了半条命。
沈从白看着她怒嗔的模样,只戏谑一笑:“胆儿这么小可不行!”
“大半夜房间里突然间跳出个男子,这换了谁都会吓着。”
沈从白看向了她手里的盒子,故意问:“那荷包是要给谁的?”
林雪芙本就没拿定主意要不要送给他,这会儿被他一吓,也是恼了,抬头,小脸一横,故意回了一句:“这是要给我大哥哥的。”
说完,故意把小锁子一扣就给锁上了。
沈从白自是不相信她的,真要是送给林博峰的,她哪里需要这么小心谨慎地装起来。
看着面前小姑娘那一张小脸气鼓鼓的,再看一眼她怀里的盒子,沈从白只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
“成吧,本侯也知道自己没这命。”他松散地往椅子上一坐,背侧靠在了椅子,一只手就放在了桌上:“本侯受伤了。”
“您又受伤了?”
一听说他受伤了,林雪芙眉头都蹙了起来,她放下了檀盒,走到了旁边去看他的伤。
“伤了。”沈从白点头。
林雪芙这才注意到,他的肩膀上有破口。
凑近一看,竟是一把暗箭,而且这伤,竟然还是在原来的伤口上。
她咬着唇,看着伤口,又看了他一眼:“您有权有势,为什么不多招几个护卫保护好自己呢?再强的身子,这么受伤着也不行啊。”
沈从白漫不经心地抬起了头,目光却是如鹰般锐利,追着她的目光:“三姑娘这是在关心本侯?”
林雪芙有些不敢直视他,眼神躲了一下,逃一般转身说了一句:“我去拿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