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环视一圈,皆没有看到李愁心,因为李愁心刚好被那末端的柱子挡住了,此时又是睡着过去,因此迟迟没有动静。
“水成镜先生,拜托了!”桑伏朝着身后一人说道。
“鄙人水成镜,还请诸位赐教!”
见贺元君迟迟不语,拓西王桑伏笑道:“这位老者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吗?为何迟迟不对?若是对不上来,有其他人能对上也算数,难道你们殿上的大臣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吗?”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桑伏就迫不及待要比武,不过李愁心却说道:“不急,我大朝风范自是言而有信,不过既是两国较量,还是签下文书为好,以免事后纠纷。”
“皇帝陛下,刚刚不过是第一轮,还有两轮呢。”
桑伏这时面露难色,上前说道:“陛下,这十倍的岁贡对于我东夷来说实在艰难,即便是现在送来的也是千辛万苦才拼凑出来的,若是将东夷百姓逼紧了,难免会发生兵变,到时若是真的挥兵来犯,想我东夷骁勇善战,对贵国也不好,还请陛下大度,重新考量如何?”
“陛下,老臣有负圣恩,这对联实在难解,我想即便是这位水成镜先生也未必有下联吧。”贺元君说道。
李准也被这桑伏弄得不清不楚,问道:“进纳岁贡尚可理解,只是这后面两件却是何故?”
陆陆续续,文武百官都已经集结在金銮殿,只等皇帝李准上朝。
随着郑公公的一声高呼,李准走了出来,坐在龙椅之上,看上去十分镇定,但李愁心还是从李准的神情里看出一丝隐忧。
“到底是东夷小国,不讲礼仪,终归不如我礼仪之邦。”
万将雄兵藏神州,
角声震天龙泉出。
“老者怀济世救国热情,对东夷虽无良方,有李愁心万古无忧。”
李长机倒也是人才,一番话语下来,将各个大臣煽动得义愤填膺,大部分人见丞相都如此说道,纷纷朝着皇帝进言要接下比试,展我国威。
随后双方转战校场,便要开始比试。
见到这一幕,桑伏内心惊恐,却也不得不接受,朝着皇帝说道:“陛下,我东夷愿赌服输,自会履行承诺,还请陛下宽厚,原谅我等粗陋之人适才的无礼。”
而水成镜此时还沉浸在李愁心对出的下联中,神色扭曲,始终不敢相信有人能对出他的对联,还狠狠打了自己的脸。
李准高兴地说道:“无妨,东夷既然履行约定,那朕也大度一回,郡主完婚之日,朕便宣布免除东夷三年岁贡,三年之后岁贡再做商议。”
李准思考着桑伏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于是说道:“不知拓西王如何考量?”
东趾王上前说道:“启奏陛下,东夷使团已在殿外,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禁军统领问道双方要使用什么兵器,李愁心选了剑,宫一郎则选了刀。
“皇帝陛下,若是贵国再无人对出,此轮可就是我东夷胜出了。”桑伏再次催道。
李愁心点了点头,看向桑羽,说道:“没想到郡主一介女流,竟有如此心怀大志,佩服!且听愁心诗作。”
拓西王见状,笑道:“陛下,这规则很简单,就是一边各派三人进行比较,当然若是贵国有能人,也可一人对战我国三人,前两轮文比,第三轮武比,毕竟天下治国之道,不外乎文武,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水成镜一脸得意,说道:“没错,这一联在下确实没有下联,所以还请贵国能人相对。”
只见身后一文人模样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一撮小胡子看上去十分欠揍,满脸得意。
“拓西王,你居然敢打这种算盘,真是狼子野心,十倍的岁贡,你们东夷贫瘠之地是承担不起的吧,你这根本就没有打算输,未免太不把我朝放在眼里了。”
看到桑伏如此嚣张,众人有怒气却也无奈,毕竟这对联可不是谁都能对上来的。
“可不是吗?后来居上,还真是敢言!”
郑太监还想说道,却被李准打断:“罢了,我泱泱大国,又岂会在乎这其他小国的跪拜,不跪便不跪吧,随他们去吧。”
“郡主请赐教。”李愁心丝毫没将这郡主放在眼里。
李愁心笑了笑,说道:“这最后一轮若是我朝胜出,那便让郡主下嫁我朝,至于嫁给谁由我们来定,说不定陛下一高兴,以后东夷都可以不用进纳岁贡了,若是东夷胜了,则免去三年岁贡,以后岁贡也不变,一切如常如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小小年纪怎么能对出此等下联,我不相信。”
“大胆,既是来朝使者,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桑伏见此,也毫不客气地回答:“陛下,意思就是你我两国比试三场,若是我东夷胜出,则贵国需将东海三州割让给我东夷,我东夷保证再不袭扰贵国东境,若是我东夷输了,则连续三年进贡十倍的岁贡,如何?”
李准果然说道:“既然前两轮是李爱卿赢下的,那便听听李爱卿的意见吧。”
李愁心笑了笑,“既是在下胜了前两轮,那第三轮自然也是在下对战。”
桑羽这时站了出来。
拓西王也不藏掖:“陛下,此来有三件事,一是进纳岁贡,二是文化交流,三是国土商议。”
贺元君走上前来,问道:“不知这位先生要比什么?”
“陛下,不可答应啊,这东海三州要是给了东夷,无异于将我朝的东大门交给了东夷,后患无穷呐。”
“你就是李愁心,你的事我听过一些,果然有些才华,不过就看你能不能接下本郡主的挑战了。”桑羽看着李愁心确实一表人才,于是说道。
听着众人议论的桑伏满脸怒气,吩咐宫一郎将水成镜拖出殿外,众人这才稍微安静下来。
“李爱卿,来了便好,来了便好,朕不降罪于你便是了。”李准也是龙颜大悦。
水成镜听闻此话,心中郁结之气更盛,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扑通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时,李准突然想起李愁心来,朝着群臣问道:“李常在何在?”
李愁心笑道:“无妨,既是刀剑无眼,也请使者谨慎。”
“放肆,这是要挥兵犯我国土的决心呐!”
“陛下,愁心昨夜没睡好,刚才殿上吵闹,稍没注意便在后面睡着了,还请陛下恕罪。”李愁心朝着皇帝说道。
贺元君见李愁心站了出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笑着说道:“愁心老弟,就知道你一定不会错过的,没想到你这睡意朦胧之间便能破了这东夷使团的难题,看来这水成镜先生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之人嘛!”
贺元君却说道:“输了便是输了,若是连承认失败的勇气也没有,看来水成镜先生也枉为学者大家。”
听闻此联,贺元君面色一沉,没想到这东夷小国,竟有人能写出如此对联,如今贸然应对,确实难有解题之法。
“拓西王只管出题便是,有李爱卿在,看来该担忧的该是你们了。”李准回道。
只见拓西王桑伏带着桑羽、水成镜、宫一郎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殿来,丝毫没有把文武百官放在眼里,惹得众人纷纷不满。
“多谢皇上。”
“拓西王只管明言,不必兜兜转转,直说便是。”李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李准道:“宣!”
桑伏一听,好奇问道:“什么办法?”
只见桑伏说道:“东夷人只跪拜东夷之主,否则回了国会被国人说是软骨头呢,还请皇上见谅。”
桑伏大惊,此人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热血豪情,一诗吟罢,整个朝堂上的气势都随之改变,人人身上都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息,实在难以理解和相信。
桑伏自认为胜券在握,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在郑太监送过来的比试文书上签下字。
桑伏一脸不甘,还是躬身谢道。
桑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李愁心,完全被折服,不过李愁心却对这郡主一点不感兴趣,完全忽视。
桑伏见讨不了好,匆匆带着使者离开皇宫,朝着玉东园回去。
而李准留下了李愁心,朝着御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