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必山此时说道:“裴尘、小叫,今日你们注定是逃不出此地的,识相的话束手就擒,咱家还能留你等一条全尸。”
又是一阵过去,从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小攀抬眼望去,一堆身穿甲衣的人马坐在前面,后面跟着两顶官轿,轿子后面还是一队甲衣卫士,随着这些人渐渐走进刑场,在刑场一旁停下,护卫掀起轿帘,从官轿上走出两位脑满肠肥的大官人模样,张小攀也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大的排场,更不知道那走出轿门的究竟是谁和谁,只知道其中一人必定就是高必山。
张小攀一把揪过高必山,朝着裴尘扔了过来,没有理会瘫坐一旁的刑部侍郎。
不过这一剑到达,那真气罩便形同虚设,一碰就破,那玉真子连喊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震得灰飞烟灭,渣都没留。
张小攀回到裴尘身边,将谪仙递到裴尘手中,说道:“裴大哥,这谪仙本就是你的,今日你便用它来了结一切吧。”
一声“啊”传来,众人以为裴尘已然人头落地,而后睁开眼睛往邢台看去,看到的结果却让台下的百姓为之惊讶,而台上的官兵护卫却乱作一团。
可任凭玉真子如何击出长剑,却都能被李愁心轻易躲闪而过,手中的三尺三都未曾出过一剑。
“老头,我徒弟没告诉你你话太多了吗?”李愁心斜视玉真子一眼。
张小攀也不再犹豫,一剑日边来不断挥出,刑场上下顿时一片血腥,那死了的便四分五裂,那没死的也是缺胳膊断腿,场面一度十分骇人。
囚车来到场边停下,张小攀此时看清了车上的人正是裴尘,不过已被折磨得看不清人样,张小攀难掩心中情绪,眼泪瞬间掉落下来,牙关紧咬,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劫了人,不过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此时不是最佳时机,何况还有囚车锁链之困。
众人见此,无不震惊,纷纷视李愁心为怪物。
可是这一剑实在太过刚猛,玉真子拼尽全力虽然挡下,但双手也随之一震,只见手中的千年寒铁铸造的长剑碎落成渣,而自己的双手也被震得血管暴起,似要被涨破一般,身子也随着退后一二丈有余,随即血气翻涌,又是一口浓血出口。
“老头,你话太多了!”
此时周边围靠上来的铁卫和衙役越来越多,形势刻不容缓。
消息一时之间便传开。
张小攀却没有给他们太多机会,朝着监斩台便杀了过去,围着的护卫全部就地阵亡。
“老头,吾之徒,汝何敢欺之?”
那衙役大喊一声:“就是他,是那个小叫!”
一剑挥出,剑意朝着那监斩台上的二人而去,只见那些铁卫纷纷上前抵挡,却还是被剑意震得四分五裂,身上盔甲此刻丝毫不起作用,不过碍于人多,这一剑在高必山身前四五人的地方还是被挡了下来。
张小攀看了裴尘一眼,然后微笑着闭上双眼,裴尘此时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一寸寸逼近的长剑。
裴尘此时不知该喜还是忧,既欣喜小攀今日之成就又担忧今日之困境,实在不知该如何答话。
张小攀无视高必山,直接朝着十三人中的一人挥出一剑,虽然那人被震退,但这一剑还是被接了下来。
玉真子也知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然后踢起地上的剑握于手中,就要朝李愁心攻去。
只有裴尘和张小攀认真地欣赏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裴尘朝着张小攀说道:“看来你师父如今已胜过裴大哥我了。”
这时张小攀也恢复了些,朝着监斩台望去。
“什么?刚刚一剑竟不是全力?”
张小攀这才明白裴尘所言,没想到这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怪不得裴大哥会被他们抓住,只是眼下自己施展不出剑招,不然兴许还能一战。
张小攀像个大人一样,说道:“裴大哥,那你就跟在小攀后面,小攀带你杀出一条血路。”
“小叫,今日你若放下手中之剑,咱家或可饶你一命,只是这裴尘,今日必死无疑。”
监斩台上的官人看着四周百姓汇集,知道时机差不多了,遂转身朝着旁边之人问道,得到答复后,高声宣读起那莫须有的罪名来。
那二人径直走上监斩台坐下。身着蓝色官服的那人朝着下面喝道:“押送犯人入场!”
裴尘见张小攀短短时日便能有如此进步,心中有一丝欣喜,不过更多的却是担忧,毕竟此时张小攀应对的只不过是官府的虾兵蟹将,可高必山那玉剑门的众高手还没出现,定是藏在暗处,以张小攀此时的修为定要吃亏。
李愁心也趁势一脚将玉真子逼退,凌驾于空,说道:“老头儿,你耍了这么半天,现在该我了吧?看看我这一剑你能接否?”
裴尘问道:“小攀,不要和他们纠缠,恐生变故,那玉真子还在虎视眈眈呢。”
张小攀却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说道:“大哥,小叫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斩首呢,这不想凑凑热闹吗?不过大哥若是想要我吃牢饭,那还得多谢大哥了,还免得我在外风餐露宿。”
众人这才知道小看了眼前的这个小叫,这小叫居然也是个剑术高手。
高必山见二人不肯束手,直接下令攻杀。
十三剑剑阵启动,虽然威力大减,但还是棘手,只见那剑阵旋转之间不断有人朝着张小攀攻来,速度之快,招式之精妙,竟让张小攀险些难以招架,只能不断以剑防守,迟迟挥不出剑。
片刻之间,那些铁甲卫士还有衙役已然死伤过半,却未曾伤及张小攀一根发须。
玉真子见李愁心在此刻还不忘指点徒弟,竟是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更加迅猛地发起攻势,只不过无论玉真子多快的剑,李愁心都能快他一步躲开,这可把玉真子气得不轻。
玉真子更是暴跳如雷,祭出长剑便往张小攀击来,张小攀虽然坐拥霸道剑意和真气,却在玉真子快如闪电般的攻势中难以施展,只能不断疲于应对。
监斩官再次说道:“今有旧犯余孽裴尘,本官与高大人奉命监斩,现时辰已到,行刑!”
张小攀问道:“裴大哥,你还能自己走吗?”
“什么?还有一剑?这小叫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有趣,老夫倒有些好奇了。”台上的玉真子低声说道。
裴尘看着身旁的木剑谪仙,再想到张小攀,不禁一行热泪从那被血迹模糊的眼中流出,使劲地抬了抬头,朝着张小攀看去。
听到张小攀如此称呼自己,玉真子气急败坏,“你这小叫大言不惭,自认为杀了十三剑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未免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今日就让本尊来教训教训你。”
高必山看着此景眼神得意,嘴角露出一丝淫笑。
而先前与张小攀打过照面的衙役看见此剑,心中一颤,想到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叫,然后朝着墙角望去,此时的张小攀已然起身,正朝着邢台慢慢靠近。
李愁心却说道:“老头儿,不错,居然还能勉强拦下这一剑,那我可要出全力了,再接一剑吧。”
“一剑锄奸,天下之幸!”这高必山身死的消息已然成为市井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亦乐乎。
在场之人纷纷惊叹,明明刚刚一剑已然惊世骇俗,却不是全力一击,除了裴尘张小攀之外,其余人皆惊骇地看着这个手持长剑的白衣少年。
一声行刑,刽子手拿起断头刀喷一口酒,用红布擦拭一遍,理了理裴尘后颈的发须,而后一口唾沫啐在手心,握紧刀柄就要朝着裴尘砍下。
张小攀击退攻势,单脚踩地用力一跃,飞身上空,看着地上十三人,一剑挥出,那一剑瞬间化作三千道剑影朝着十三人而去,场上众人包括那玉真子在内,无一不被这一剑震撼,众人从未见过如此磅礴霸道的剑招。
玉真子知道无论如何也扛不下这一剑,却也不得不硬扛,以真气化作一个防护罩,想以此来抵挡。
见识到了张小攀凌厉无比的剑意,周身已无人敢阻,张小攀径直来到裴尘身边,挑断了束缚裴尘的脚链和绳索,将裴尘琵琶骨上穿的钩子拔了出来,裴尘一口鲜血吐出,脸色苍白无比。
正在裴尘提醒张小攀之时,玉剑门掌门玉真子已然缓缓落在高必山身边,裴尘眼神一震,说道:“小攀,尤其要小心那人,那是玉剑门掌门。”
朝堂上,皇帝震怒,也为之震惊,不过在群臣的劝说下也只是下发海捕文书,并没有进一步作为。
而李愁心回到院中,庆幸琴音和瑟语还没离开,安顿好裴尘疗伤后,李愁心和琴音瑟语三人叫来张小攀,跪在院中开始说教。
不过张小攀心里却是高兴的,任凭师父师娘如何说骂自己,都只觉得此刻无比温暖。
裴尘在屋中听着外面的一切,心中甚是欣慰,也感叹道:“这一剑之后,京都甚至天下的风云又要开始动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