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李天态度明确,随声附和道:“是啊,老爷子,今日这混小子敢当街退婚,他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还是让家主来处理吧,也好给这混小子一个教训。”
“来人,家法伺候!”只见李天唤人从祠堂取来一根长满尖刺的藤条便要往李客身上招呼。
李客先给坐在正前方的爷爷与父亲行了礼,又向在场的诸位叔伯、族老一一问好,虽说无人理会于他,但李客仍旧面不改色,一脸坦荡。
站在田三千身侧的田凤笑和田涌二人见李天还未知晓此事,便一起添油加醋将当街退婚的事给李天说了一遍,为了把今天所吃的亏找回来,竟把一切的过错都加在李客身上,希望李天能够整治李客一顿。二人说完脸上佯装出委屈的表情。
李天听完二人陈述,或者说是二人表演,心中若有所思,便说道:“二位贤侄所言,我李天自会查明,若真是那小兔崽子的过错,不用你田家招呼,我自会收拾他。”
田凤笑与田涌闻言,心中窃喜,嘴上却还喋喋不休吐槽着李客昨夜在辞玉楼一夜风流的事。
“父亲,今日这婚孩儿退定了,且不说今晨孩儿已当街在众人面前承诺永不后悔,即便今日要让孩儿付出任何代价孩儿也愿意接受,只不过田凤笑此人,今生决计成不了孩儿的媳妇。”
“住手!我老不死的还在这呢!听你们闹腾了一阵,虽说客儿擅自退婚未与家中商议是有过错,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田凤笑这人我也听说过,是与客儿所述相差无几,我看田家这门亲事退了也就退了,大不了我老爷子亲自上田家赔罪去。”李客的爷爷边说边扫视着厅里众人,众人见此,无一人敢作声。
“没错,我什么也没为李家做过,我是废物,但我的人生该由我自己主宰,何人说了都不能算,这便是孩儿的态度。”
李客见状,说道:“这一刀,早来晚来都要来,也罢,我这就去与父亲说清楚,这婚我李客今天退定了。”于是起身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便朝着前厅走去。
不等李天发问,李客先开了口:“今日父亲召集众族老到此,应是要论我当街与田凤笑退婚之事吧?”
“这样吧,田兄,我看今日你暂且带二位贤侄先回去,等我将事情弄清,定会带着那顽劣崽子上门赔罪,你看如何?”
一路上,李客见家中下人行色匆匆,神情严肃,还不屑地笑了一声:“不就是发个火吗?至于把家里的人吓成这样吗?”李客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将是家族众人的那一张张熟悉而又冷漠的脸。
一旁的管家徐知儒见此,上前说道:“老爷,既然是退婚如此大事,照公子往日作风,怕是也究不出个所以然,您看要不要让人通知家中长辈过来,当堂议事,在众长辈族老的威压之下,少爷才有可能将事情的实情全盘托出。”
李天差点被气得吐血,一巴掌打在李客脸上:“浑蛋,本来今天没收拾你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居然如此不识趣,这些年你为我李家做过什么,你与旁人说的废物又有何区别?”
下人纷纷赶往各院、各商铺通知族人。而临吉再次慌慌张张的推开了李客的房门,大喊道:“少爷,少爷,大事不妙了,老爷这回是真的动怒了,让你现在立马到他面前,怕是要有苦头吃了。”此时的李客与临吉还并未知晓李天已经通知了家中长辈族老。
“逆子,竟敢违逆我的意思,今日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说罢正要示意家丁上前。
“罢了,客儿说的也没错,既是商议,站着便好。”李客的爷爷看了李天一眼,李天看到父亲的目光,却也没有再继续为难李客。
李天也毫无准备,以为李客会就此屈服,不曾想却一发不可收拾,但话已说出,又当着众人的面,于是说道:“你可想好?若是离出李家,除了你自己,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李天见李客如此决绝,气的站起身来,走到李客跟前怒斥:“好啊,看来你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斤两,今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忤逆我的下场。”
“父亲果真要如此绝情?”李客此时声音微颤。
众人看李天神情,面面相觑,都认为这李客今日怕是难逃家法了。
李天看着田家三人慢慢走出正门后,拾起桌上的茶杯怒摔在地上,把一旁的管家和下人吓了一跳,他们跟随李天多年,还未见过李天如此心平气和与人说辞,也不曾见过李天如此大动肝火。
李天此时更加恼怒:“好你个不孝子,既是如此,出了我李家的门,就别再回来。”
李客走上前,在爷爷跟前跪下磕头,起身又走到李天面前跪下磕了头,一言未发,算是与李家做最后的告别。
“话虽如此,但你这桩婚事既已定下,又怎能有你擅自做主轻易退婚,毕竟这关系到李田两家之间的颜面。”李天话音刚落,大厅里的族老、叔伯也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反对退婚。
“既是如此,此事便定下来了,明日你这混账与我一起到田家赔罪,恢复婚约。”李天态度稍微缓和向着李客说道。
起身后,李客再次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果然没了家族的锁链,身上轻松了不少。”而后径直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高声吟道:
仰天长笑出门去,
从此世间一闲人。
不负青春好年少,
自有青松云柏深。
在众人一脸错愕中,李客便潇洒走了出去。次日,李天更是在晋阳城中宣布与李客断绝关系,并将李客逐出家门,同时也宣告李家的家业正式由李客之妹李青沅主理,而与田家的婚约也就此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