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心中一凛,见那红衣女子终是离开了那栋阴气十足的闺房,便连忙将少女挡在身后,挥舞着桃木剑迎面向红衣女子掌心刺去,可惜一个照面就将老道士手中的桃木剑抓成数截,不过红衣女子在午时三刻出来,受到日照阳气之影响,器灵本属阴魂,这灵力也瞬间减弱不少。
杨晴望了望外面,知道此时正是消灭红衣女子的好机会,不过反观红衣女子无论三人怎么嘲弄讥讽就是不出来,反而是那门被风吹得越发厉害。“咣当咣当”像是随时都要散了架去。
杨晴见此景最先凑近老道士身边,凑耳轻声提醒道:“快看她脖子上系着的符纸。”
见余年漏出破绽,心中早有准备的红衣女子哪里会放过这样的良机,忽地在其身后凝出一道实体挽起五指狠厉地朝着少年后脖颈扫去。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手,老道士单手捏诀乘势再次催动符箓,原本挂在宋小姐脖颈的三张平安符上的咒文在白雾中熠熠生辉。随着一声惨叫,余年转头一看,只见从那红衣女子的身上霎时燃起熊熊火光。
余年只觉得身上骤然变冷,正欲裹紧衣服,就瞧着一道东西迎面向自己飞来。他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直接闭上了双眸,少女看着呆若木鸡的余年,连忙踏前一步扯过他手中的古剑,用力一挡。
“铛”的一声脆响,那飞来的砚台落在地上摔成了两截。二人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好在没有什么大碍,等待到少年睁眼,老道士已然手持桃木剑骂了起来。
老道士顺势瞧了过去,昨日形势危急没怎么瞧仔细,今日一看果真瞧见一红线串着的符纸。这瞧字迹着挺眼熟,似乎是自己所作,老道士嘿嘿一笑。
而那迟迟不肯逃离的宋员外哪里见过这样激烈的斗法情形,躲在一棵树后朝着老道士呼道:“仙长!你快御剑降妖啊,这符箓瞧着似乎没几分用处。若这妖魔再度出来害人,那可怎么是好?”宋员外虽从未见过四方山高人,但经商者哪有消息闭塞一说?他从那些经商之人口中,可是经常听闻关于这四方山的事情。
至于那宋员外,也是吓得腿软。可他惦记着女儿的安危,愣生生地留在原地,期待这几个高人能救他女儿于水火,慌慌张张地不住催促道:“仙长,快施法啊,这妖怪可凶狠得紧。”
“哎呀!快看,那是张家小哥吗?如今来这莫不是知道了真相。可也真是,一妖怪竟是想要贪恋红尘,妄图夺取他人之姻缘,然这偷来的姻缘又如何能够长久,不若现在贫道就去说与那小哥听,叫他莫要再对一个妖怪如此费心伤神了。”
宋府管家瞧见这一幕,最先吓得落荒而逃。
老道士说罢转身便要走,许是他的话触动到了里头的红衣女子,就见一阵阴风刮起,一道红色身影竟然如同闪电一样从屋里飞出,直奔老道士而来。然那邪祟也不是愚蠢之辈,早就已经在暗中观察良久。
只是昨日她受到的攻击让她揣测几人身上定是有谁带了真正可以辟邪的法器,红衣女子首先怀疑的便是余年,这小子虽然毫无修为,但昨日受到她的幻境影响竟然还能迅速恢复,可见有其特殊之处。有了猜测只是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红衣女子有了目标,抬起双手,那一双手的指甲突然变长,成了锋利的刀子,直接朝着杨晴的脖子划拉而去。
看清那浓雾中的身影,余年顿时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挥剑迎头痛击,然等他砍中红衣女子,他却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了,只见原先那道红色身影瞬间散去,与白雾融成一团,余年的那一记挥砍,倒像是井底捞月。
一见这情形,余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双手握紧古剑,正想回头招呼着少女与老道士小心时,却瞧见那团团白雾中,隐隐约约轻轻浮现出一个红色身影在他面前。
“呀!不好!”
见此余年连忙跑过去将老道士扶了起来,后者捂着胸口神色痛苦,少年急切对老道士道:“老先生,你身子不要紧么?这究竟是怎么了?”
老道士只是摇了摇头,道:“我并无大碍。”
说完,忽地他那张干瘪脸上隐隐约约掠过了一丝黑色,面上再度露出痛苦之色,情不自禁地咳嗽了起来,而且看样子以肉眼可见的苍老了几分,结果瞅到也好不到哪里去的红衣女子,想到这里,老道士惨然一笑,指着那道被烧的焦黑虚影对少年说道:“她肯定没想到,我那画的可不是平安咒,可是四方山货真价实的真阳咒!这不,被贫道烧出真身来了!原本只是想贴在门前逼她出来,这小村夫倒好,直接挂在这红衣女子脖子上了。”
那红衣女子此刻已然是再也维持不住宋小姐的模样,说起来这不到两日里,这平时众多游方道士都拿他毫无办法的神怪,竟在这三人身上吃了两吃大亏,前次不仅伤了神魄,今日又将自己的真身给烧了出来,又惊又怒之下,红衣女子面目突然狰狞了起来,一阵阵阴风像是卷起千层风障,誓要把这院子里的树木草全带出泥土,转飞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