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那宋小姐的闺楼随着老道士经咒的念诵,竟渐渐散出一股雾气出来。
余年一旁看着,以为老道士真的是法术高超,想来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那邪祟伏诛之日,当应此时。
前有老道士救他于危难的例子,今日早上又出手替自己驱邪避祸,是以少年现在对老道士信服不已,等这符箓一画完,他率先取了几张贴在身上傍身。
宋员外瞧着少年的动作,也跟着拿了几张符贴在了身上。
如今已是午时,本应是晴空之下竟然让人有一种浑身寒流上涌的感觉,余年率先缩了缩脖子,感觉汗毛倒竖了起来,但老道士却在他后背推了一把,说道:“去把那妖孽叫出来。”
“为何是我去?”余年毕竟不懂如何降妖除魔,加之昨晚上他自告奋勇之后所见所历,都让他没那胆子再走一遭。
“你且放心,那妖物不敢出来,还是说你要让她一小姑娘代替你去叫门?诶,你可别看贫道,我可要替你们二人压阵可不能轻举妄动!”
余年瞧了眼杨晴,虽心中抗拒不已,可他一男子总不能真让一女孩子为他挡灾吧?少年一咬牙心一横,揭下贴在门上的镇妖符,直接闷头冲向了那房间的木门。
“砰”的一声,木门就被推开了,似乎里头连栓子也没放下。
那红衣女子正对着梳妆台在梳头,与之昨夜所见相差无几。突然对方调转头来,冲着余年鬼魅一笑。少年差点吓得腿软,虽说昨日所经历的那番景象,可比今日不知凶险多少倍,但是他现在满腔恐惧,可一点也不比昨日少多少,余年只觉得闺房内与外面完全不一样,一股寒意直从后背冒了上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当余年惶恐万分,老道士赶忙将拉住少年的衣领给扯了回来。余年一个没站稳害的杨晴一起趔趄着差点摔倒,好在二人扶持之下才稳住身形。
杨晴心思飘远,不由想起了之前那个替小姐求平安符的小村夫。是了,如此看来,余年说的与宋小姐两情相悦却最后被宋员外毒打的张家小哥,便是那求符的小村夫了,昨日夜谈宋府时并未见到,也就是说,这小村夫是在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给或昨晚,又或是今早,偷偷幽会了宋小姐并挂上了平安符,只是那红衣女子为何不伤害那小村夫,反而乖乖就范任由他将平安符挂到自己的脖子上?
杨晴无奈,只得转身走到老道士身边,对其耳语了几句。
红衣女子狡猾,故意在雾中做出重重虚影,虚实相生,自己又怎会知道什么时候真的红衣女子会朝着自己袭来,即使如此也能将三人搅和的疲惫不堪,当真是好算计。
身后的少女则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老道士,须知平日里这些个降妖手段不过都是唬人罢了,今日却没想到竟然真的使出了神通,虽说没对那红衣女子造成实质的伤害,倒也对这个向来只知道坑蒙拐骗的阿爹刮目相看了。
而那白雾终于渐渐散去,勉强躲过一劫的余年刚想回头以示感谢,只见老道士脸色发青的浑身发抖,再也支持不住,颓然坐倒。那一旁的少女此时竟也如早上一般,抱着脑袋头疼欲裂,竟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老道士眼瞅红衣女子来势汹汹,岂能坐以待毙,连忙手夹几张符箓,嘴里念念有词:“天雷殷殷,六丁六甲,听我敕令,速来除妖。”说着符纸无火自燃,进而一道神雷直朝着红色身形凌厉劈去。
只不过这老道士的这一雷击神通,不过是在那面“青天红尘鉴”上升起了丝丝白烟,老道士三人见雷都劈不死她,心下也是发虚。
红衣女子见攻击不成,立刻飞身而起,手中的铜镜飞了出来,悬浮在她的面前。她双手虚捧着那铜镜,一股黑色的妖气逐渐注入到了那铜镜之中。周围白雾骤然升起,硬生生的叫人盲了眼瞧不见周遭一切。
老道士不甘心被人瞧不起,便道:“这四方山又并非只有御剑术厉害,贫道就正好擅长画符,你瞧着吧,今日这妖贫道收定了。”
那红衣女子见老道士居然能施展神通,当下也不敢托大,连忙用青天红尘鉴挡住了这一击天雷。
来不及思考,见那红衣女子手持铜镜一双妖异的眼睛扫了扫众人,不禁冷笑了声,却是一点也没出来的意思,一抬手就见一股妖风刮起,将那门扉撞得得来回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