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仙长这边请。”见此宋员外不禁心中七上八下在前面引路,直接将其带到了宋小姐的院落前。
待到午时,一行三人也已经吃饱喝足,尤其是老道士,挺着肚子都有点不想动了。
言罢便要与宋员外碰上一大杯酒。
那老道士早已穿上宋员外准备好紫衣道袍,头带八卦帽,手持桃木剑,开始在案台上笔走龙蛇,余年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一摆放着器物的法坛,看着难得身着一次正装的老道士有条不紊的踏着不知名的步法来来回回在桌上穿梭,伴随着老道士口中阴阳顿挫地朗经颂咒,在场旁观的顿时鸦雀无声,大气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干扰了这位台上法师的高深玄唱。这样的屏息凝神,直到老道士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桃木剑为止。
一旁满嘴流油的杨晴愕然看着自己那开始飘飘然,嘴里胡说八道的阿爹,眨了眨眼睛。
那宅府主人宋员外一听闻家仆说有法师上门,也顾不得整理衣冠,便急匆匆地去东厢房内接见余年等人。
余年不敢忘记周掌柜嘱咐,于是抢先走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对宋员外说道:“宋老爷,小子有幸得四方山仙长青睐,周掌柜又有言吩咐,这便随他老人家一同前来了,此次前来不过是帮着仙长打打下手,请宋员外勿虑!”
只见老道士僵硬的摆摆手道:“小技尔,不足挂齿,我们师徒三人来此,正是为了此事,只是需要设坛做法,希望宋员外可以准备一番。”
宋员外听老道士胸有成竹的样子格外高兴,含笑说道:“仙长放心,前番时间做法的法器香烛神坛一应俱全,我马上让人摆出来,不过仙长一路御剑而来,想必有些疲惫,还请修整片刻吧,宋某定当好好款待诸位,既然仙长来了,那降妖一事,倒不急于一时。”
看着老道士喝得面红耳赤,一拍桌子准备起身,哪成想晕乎着身体愣是没支棱起来,还差点摔了椅子,亏得余年及时扶了他一把。
大白天的这院落就大门紧闭,里头的阴气已经止不住的往外渗着,凡是靠近着无不打冷颤。
宋员外听闻四方山距离虞县这里少说也得近百十里,他派的人今早出发才几个时辰,就有四方山的道士过来了,这难道是他们有通天遁地之能?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家女儿算是有救了。
老道士听闻这宋员外还向四方山送了信,当场就萌生了退怯之意。如今唯一担心得是与送信正主相遇,但今日这一遭真是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朱砂黄符公鸡血黑狗血,一样不能少。”这些都是斩妖除魔的惯用东西,之前那些江湖骗子也都带了不少过来,如今管家拿了来放到地上,那真是五八门什么都有。
听到老道士开口吹嘘,那宋员外只得不住地夸赞符合。
虽说宋府之前来过不少道士和尚,却也都是无功而返,令宋员外对这些所谓降妖捉怪的法师猜疑是不是名不副实,不过,待到与为首的老道士交谈了几句,倒是让宋员外觉得这几人并非是前来浑水摸鱼的江湖术士,其实倒也无怪宋员外生出这样的看法,别看老道士平时算卦抠抠索索,但毕竟常年在外游历,除了长相颇为符合传闻中那些仙风道骨神仙人物外,谈吐见识也颇为不凡,骨子里也露着一股清高自洁,遇上宋员外这种富贾,也自是温文尔雅,言语得宜。
不过在三人正吃得高兴之余,这一旁宋府管家瞧着实在是有些疑虑,只因这位自称来自是遐迩闻名的四方山道士绝口没提过降妖琐事,只是热情的与宋员外劝酒劝菜,与市井所传的高人模样实在是有些不太相衬,便凑近宋员外耳边与之悄声说道。其意自然是觉着三人行为不似那四方山高人。
见二人这般情投意合,除去余年的钦佩之情,一旁的少女忍不住刮目相看,这老头平时不靠谱,装腔作势便是一把好手,就他这样,还真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意思,可论身手……似乎也就那样。
宋员外闻言皱了皱眉,连忙摆手示意,有意瞧了瞧狼吞虎咽的三人,又轻声道:“不可,听闻这四方山的高人们都十分厉害,兴许他们这是日行千里赶路太累所致,若得罪了高人,那我可怜的女儿怕是就更没救了。”其实宋员外也怀疑那三人是来骗吃骗喝,可奈何他现在只得病急乱投医,骗子也当高人使,只是死马当活马医,不过因为老道士确实是说自己来自四方山,也只能暂且相信。
看着面红耳赤气喘吁吁的老道士,宋员外疑惑的问向余年:“我听说四方山不是以御剑降妖闻名的,怎么还和平常道士一样画符颂咒?”
余年怕露了马脚,刚想开口解释,一旁老道士便开口笑道:“宋老爷有所不知道,贫道精通符箓这一行,四方山门下弟子御剑降妖的剑法大家都会,而符箓一道,需要天赋异禀之人才能精通,符道大成,撒豆成兵,仙魔鬼神都能灭。”
说完,老道士又从怀中取出一沓符箓,昂首伫立,口中急迫低念咒语道:“天清地灵,兵随印转,将逐令行!”
宋员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听着老道士底气十足的说法,还有这颇为浩然正气的咒语,似乎看上去还真有几分门道,这位原本已经灰了七八分心的大老爷,便又打起了精神,倒要看看这老道士有什么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