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好事之人簇拥在远处,看着柳如絮下了车,带上静姝与小叶,在相府的二少爷殷勤相陪下,堂堂正正从正门走进去。
我真的没想到,本来是宅斗的剧本,怎么能被你走到这一步。
‘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该是委委屈屈进门的小可怜,结果现在,堂堂正正,登门入室,贵客之礼,太怪了,这一点都不宅斗!
‘还是那句话,我有钱,有叶府,有底气,为什么要宅斗?所谓的宅斗,不过是把一群被剥夺了财产的可怜人放在一起,所有的本事都只为了取悦上位者的一出悲剧。’
不宅斗不好看了嘛!
‘你爹的老娘平生最恨宅斗!走开!’
柳如絮停下来,邢流风迷惑问道:“怎,怎么?”他又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被这叶灵转眼唾弃而走,到时候在京城丢脸的便是他了。
柳如絮没说话,一名穿着华服的女子站在身侧,淡淡道:“按古礼,客至东门,主当迎客。”
邢流风傻眼:“东,东门?”
柳如絮瞅了一眼,问道:“你这宅子,门往哪开啊?”
邢流风痴呆,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朝哪?
那邢府管事早已出来迎接,一闻言,立刻道:“相府坐北朝南,这自然是南门。”
静姝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扭头看柳如絮:“一般门户,很少修有东正门,供宾客入内。”
柳如絮诧异挑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句:“算了。”
可客人不计较,但那‘一般门户’宛如扎心刺刀直刺邢流风与管事心中,谁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声的嫌弃。
可面对财大气粗的叶灵,两人莫名什么都没敢说。
柳如絮被客客气气的请入府中,还是正厅会客。
等管事离开,柳如絮看了眼邢流风:“你干嘛?”
邢二爷傻了,喃喃道:“陪,陪客?”
静姝平静无波,眼皮不抬道:“女客,不该你陪。”
邢流风傻眼,这是赶人啊,这叶灵也太嚣张了,明明他才是邢府的二少爷,可是这拽的二万八万五算什么,竟然在他家里赶他……
柳如絮挑眉:“嗯?”
邢二爷一怂,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计较这些。
邢流风知道灰溜溜走了。
这整个正厅终于只剩柳如絮,叶灵,和静姝三人。
真正的叶灵,现在装作丫头的小叶羡慕道:“真好?”
柳如絮端起茶杯。
静姝见状,轻笑问道:“什么真好?”
小叶眨眼,看了眼继续喝茶的柳如絮,又看了看平静的静姝,环顾四周,这间屋子只有她们三人,她才小声道:“我很羡慕小姐的排场,若是我自己来这里,不知道又能走哪个门。”
静姝闻言,了然,轻轻一笑,这样小儿的话语,她已经许久未说了。
静姝柔声道:“走哪个门,便看你自己的本事,尊节守礼,方成贵客,这羡慕不来。”
柳如絮却放下茶杯,摇头:“不对。”
两人一惊,具是看她。
柳如絮道:“什么本事,礼,不过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要求,制定规则者对韭菜的训诫,守这样的礼,能谈什么本事?做狗的本事么?”
锋利的话语一出,静姝眉头跳了跳。
小叶目瞪口呆,而后道:“可,可是。”
柳如絮讥笑道:“所谓礼,便是最没用的东西,若是我再守礼,到头也只是邢府小姐,这小姐?能走东门吗?”
小叶茫然。
静姝轻笑:“正门,东门,都是贵客该走的地方,除了这府上的老爷,那便是外边与老爷同级或更有权势之人。”
柳如絮讥笑一声:“你看,规矩便是这般实诚,你再自以为算个东西,可连个大门都走不了,算什么东西,任你抬的花团锦簇,不能走正门的,都不算个人,这种身份给你你要不要?”
小叶懵懂着,不明白她的意思。
静姝摇头:“你这话太过偏颇。”
柳如絮道:“实话总是难听,身上规矩越多,越不是人。”
静姝冷冷道:“可若是规矩这般无用,那它又为何存在。”
柳如絮道:“守规矩的人何其多,制定规矩的人才几个?这便是在牛还幼小时给她穿鼻环,待长大了,她便依旧无法反抗鼻环。便如同这府中人不能意识,她与生俱来的一种所谓的知书达理,便是让她生活在囚笼的原因。”
静姝沉默下来,显然她被柳如絮一番胡言乱语搅的心中不得安宁。
“你知道什么叫囚徒困境么?很简单,把两名囚犯分隔开来,让她们互相检举对方罪证,提交罪证越多,减刑越多,可若对方罪证越多,刑期也越多,若是两名囚徒选择合作,那么互相皆没有罪证,同时轻判,若是两人同时选择检举,那么结局是两名重判。”
静姝:“…………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