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感觉得到哥哥不是闹着玩的,浑身无力,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被苏渡及时抱住。
耳朵里飘来第二个数字,冷静泪如雨下,死咬着唇颤抖不已。
眼看着第三个数字就要从冷安的口中无情的吐出来,而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匕首,正对着他的双目。
苏渡吓出了一身冷汗,害怕冷静被吓到,害怕这个选择对她来说太难太难,他只好利索的抬手,打昏了冷静。
看着这一幕,冷安呆住了,顿觉无力,匕首也从手里掉到了腿上,又弹跳到地上,竟也没伤着他分毫。
将冷静拦腰抱起,苏渡快步走进卧室,将冷静放到了巧惠的身旁,小心的为她掖好被角,这才走了出来。
他看着冷安,只觉得这个俊朗的男子一瞬间老了十多岁,看着令人心疼。
冷安说的对,这是他们冷家的事,所以连摄政王也不得插手,那他苏渡更没有资格管。可他还是得出手,哪怕只是缓一缓,也是好的。
坐到冷安的对面,苏渡倒了一杯茶,推向冷安,小声说道:“她肯定选你,你别逼她太紧。”
冷安低着头,望着面前的白开水,直到眼泪滴落进去,他才呜咽开口,一开口便把苏渡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冷安说的是:“白钰是静儿一母所生的哥哥,他们是一母所生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跌坐在地上的苏渡才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浑身颤抖的问:“你确定?”
冷安望着面前掺着自己眼泪的凉茶,舔了舔唇,嗯了一声,说道:“静儿和我长得不像,你们先前就说过我们不像兄妹,那是因为我长得像我父亲,她却只像她娘。有些事情,静儿不记得,那时她还小,可我记得,我什么都记得。”
冷安的话匣子打了开,憋在心中许多年的秘密终于可以说给人听,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家很穷,小的时候我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可是父母相邻都很慈善,也就从没觉得日子苦。可是七岁那年,我娘重病缠身,不治身亡。父亲一蹶不振,不再上山砍柴打猎,只知道喝酒买醉,没钱买酒,他便去抢,去偷,得罪了全村的人,经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整整一年,我都是心惊胆战的过,天没亮就爬起来去干杂活,就为了能够让爹爹有口饭吃。可我终究是个孩子,我没那么强,我终究是累病了,在回家的半路上,昏倒在路边。”
“就是那天,静儿的娘救了我,背着我看了大夫。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是姨娘送我回家的。可是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却发现她有问题,她穿的像个乞丐,她不知道她是谁,她什么都不记得,回家的路是大夫指给她的。我问她没有钱怎么给我看的病,她说她肚子上有个耳环,一直很喜欢,觉得是不错的东西,就摘下来给大夫,那大夫就给他看病了。”
“当时我小,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她很可怜,我得报恩,得留着她在家里。她可能很喜欢我,就真的留在了家里。她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她学的很快,她学会了刺绣,她学会了做好看又好吃的点心。家里便有了收入,可以吃好的,可以穿好的。”
“我最高兴的是,爹爹因为她的到来变得正常了,和娘在的时候一样,按时上山打猎,按时回家吃饭劈柴。后来,我们家就和别人家一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再后来,姨娘有了宝宝,是和爹爹生的,我早就看出来爹爹把姨娘当妻子对待,姨娘也不讨厌爹爹,我更是喜欢能有娘疼,有爹爱。”
冷安静静的说着,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只是盯着那冰冷的茶,任由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进去。
苏渡静静的听着,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上的冷意一阵一阵的起,一会儿也没停歇。
他很想阻拦冷安,因为他知道后面的事情是惨剧,他不忍心他继续回忆,也不忍心听。可他终究是忍住了,继续听他说。
冷安说:“姨娘生了个妹妹,粉嫩可爱,我特别喜欢,整天都围着她转,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她。”
冷安说:“我们一家四口过的很好,姨娘很聪明,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她很会赚钱,越来越会操持家务,我们家便越来越富有,很快就成了全村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