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河递上一盏热茶,见字尾一行草字惊鸿一瞥——我本有心向明月,耐何明月照沟渠!
“把梨花醉拿来。”
“这……君王,这会都过丑时了,该歇了。”双河手握拂尘,站在一脸颓然苦笑的帝王身旁轻声劝诫。这都好长的一段时间不曾好好的歇息过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双河,连你也觉得孤这是在自讨苦吃是不是?”顺手扔下手中的毛笔,欧阳火靠在冰冷的黄金大椅上,一只手撑着额,辉煌的大殿中,将欧阳火那张俊朗的容颜刻画得越发冷冽。
双河站在一旁不敢吭声,自讨苦吃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去,把酒拿来!”
“君王,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又是何苦呢?”今天欧阳火心情不好,想要一个倾听者,双河这是算准了时机,算准了鸿蒙国君不会将他怎么样,所以才大着胆子说了出来,若是换作是平常,那必然是二话不说,上酒!
欧阳火垂眸浅笑:“是啊,孤心里跟明镜似的,从孤去棠城她看见棠皇那一刻开始,孤就明白,是孤自讨苦吃,双河,如果鸿蒙毁在孤的手里,父皇会不会怨我?”似乎是想起了往昔的种种,欧阳火垂眸低低的笑了起来。
明明什么酒也没喝,却让人觉得有了几分痴傻的醉意。
“先帝将鸿蒙托付给了君王,奴才不敢揣测圣意。”双河说得战战兢兢,他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再说错了话。
光洁的御书房地面上映着满殿的清冷,欧阳火缓缓的伸手将那写着龙飞凤舞的狂草宣纸揉成了一团渣,顺手扔在了御书房殿内,朝双河招了招手。
“去,抬酒给孤拿来!”
“君王,您这身体……”
“双河,是孤太过纵容你了?连你也敢反驳孤了是不是?”欧阳火扫过桌面,折子摔落满地皆是,双河哭丧着一张脸,无奈的跑了出去,窗外下着细雨蒙蒙,鸿蒙的秋天什么时候也如此多雨了!右影卫出现在大殿之中,半跪在欧阳火跟前。
“主上,北海岸损失战将二十万。”
欧阳火眸光微寒,朝右影挥了挥手,门外的双河很快端着酒坛回了殿中,殿外光洁的地面与寒冷的地气相接连,欧阳火坐在地面上伸手取过双河递上前来的酒盏。
双河望着欧阳火欲言又止,最终化为一声低叹,摇了摇头,站在一旁沉默。
“双河,你也算是瞧着孤长大的,你告诉孤,该如何?”
双河扫了眼一旁的影卫,恭敬的站在一旁,语气里满是叹息:“鸿蒙立国近千年,多是冷血无情,就连先帝,为守下鸿蒙,连心爱的女子都拱手相让,心在君王身上,奴才哪里说得出个答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