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儿愣了愣,说:“所以其实,过去你总是在我睡着之后才会睡下?”
确切来说,是几乎整晚不睡。
但伶并没有说实情,只点了点头,道:“是。”
“……一定是我打搅公子了。”伶的作息十分规律,睡觉也极为快速,他既然能察觉自己的呼吸,就说明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睡不好!
陶月儿更加着急了。叫不了‘少爷’,便变成了‘公子’。
伶:“不是睡不好……”
“嗯?”
他解释道:“我只是想等你睡着了再睡。”
“可是……为什么呢?”陶月儿想不明白,怎么想都觉得,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当然是想看着你入睡,确定你洗去了一身疲惫、满身伤痕,能在自己身边安然就寝,才能放心啊……但是她不会明白的。
伶叹了口气,道:“习惯而已。”
“……哦。”陶月儿又发现了伶的一个新习惯,立即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尽快睡着。这样,伶也才能安稳睡去。
陶月儿均匀又放松的呼吸声很快传来,她就像没有任何烦恼似的,总能在给自己下达一个指令后便立即快速的执行。
伶既羡慕又好笑。
他转过身,掌心升起一抹银光,柔软而不耀眼。陶月儿安睡的模样便尽收眼帘。
自从陆冠廷的事情过后,陶月儿便一点儿也不急迫了。她似乎有目的,但目的又没有那么强。她会听他的话去天玑山问道,也会想尽办法成为五名通天者之一。但这所有的所有,都不是她发自本心的。而是他建议她这样做,她就去做。
这没什么不好,但偶尔,在夜深人静,他独自看着她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到伤神——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呢?
她还能有那一天吗?
带着深深的疼惜和疲惫,伶也终于进入梦乡。
翌日,一个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让伶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紧接着,一声尖叫传来,让他身边的陶月儿也惊醒过来。
“谁!”伶向门口望去,同时一抹凌厉的劲气随手使出,却又在看清来人后,迅速收回。那一抹带着凛冽杀气的袖中剑气便如一道风,刮过了江婉宁的面颊,吹落了她的一段发丝。
“啊!”地又一声尖叫,江婉宁刚刚发现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后,依然稳不住心神,看着陶月儿和伶同塌而眠,指着他们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话。
“你们、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许久,江婉宁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陶月儿连忙下床,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不是我以为的哪样?你们都睡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不是那样?你这样……如何对得起太子殿下?”江婉宁的表情实在难看,看着陶月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人尽可夫的浪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