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是没收薛度的一千贯银票了?”内侍都知盯着陈初六的眼睛问道。
陈初六面露无辜,摇摇头道:“没收,见都没见过。”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陈初六当然不承认了,不过,对方手段厉害,竟然将一千贯银票是哪一家钱庄票号都查清楚了。
陈初六一副问心无愧(矢口抵赖)的样子,那内侍都知心气焉儿了。这都知也是被惯坏了,要知道别的官员来了,用这刑具一吓,必定是吓得筛糠一般,什么也招了。
可偏偏陈初六这小子钉嘴铁舌,还特么是皇亲国戚,背后有永平公主撑腰。若是别的公主也就罢了,偏偏是那个皇家也不敢轻易惹的公主。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赢,吓也吓不着,简直无计可施。
都知站了起来,走到陈初六面前:“陈直讲,跟你说实话,你的事情我们探事司一清二楚,把你叫来,不过是念在你的身份尊贵,于朝廷有功。若是态度诚恳,本官自会向太后替你说话。”
“不用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若是犯律,影响甚大,还请都知秉公,重惩严办。”陈初六大义凛然道。
内侍都知顿时泄气了,这可真没办法了。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陈初六见此站了起来,踢翻摆在自己面前的茶几,呵斥道:“你这狗官,无缘无故将本官带到这地方来,还口口声声污蔑本官,本官要上折子参死你这狗官!”
“你……你敢,我等着!”内侍都知也是嘶吼道:“你今天有本事出了这门再说吧!”
“我就不信你敢关我一天。”
“来人,将这嫌犯带下去!”都知拍桌子道,进来两个逻卒,陈初六跟着走了,他拿出帕巾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发毛,没想到这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还没坐踏实,外头进来逻卒,慌慌张张道:“朱大人,陈直讲他不肯进牢房,在外头闹。”
“为什么呀?”
“陈直讲说牢房里太脏了,刑不上大夫,他是朝廷命官,没定罪之前,不坐牢。”
“你怎么这么没脑子?你不会押他进去?!”
“我……我们不敢……”
朱武黑着脸,走到外头,见陈初六翘着二郎腿,一脸宁折不屈地模样,他也只好道:“陈直讲,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嗬,你该问我有什么满意的?”陈初六一脸不满意:“本官的身份,你不是不知道吧?这种地方,也敢让本官来?”
“陈直讲,这里不是酒楼客栈。泄露十九路巡学名单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楚,只能委屈你屈尊降贵了。”
陈初六点点头:“本官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你们好歹也把这灰尘扫一扫,拿些干净的桌椅来。本官好看这些个书,有笔墨纸砚是最好了,笔不用太好,黄鼠狼毫的便可,纸要薛涛笺。”
薛度忍着脾气,看向身后那人:“都听见了吗,快去给陈直讲准备。”
又道:“陈直讲,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只要不出去,什么都行。”
“哈?这可是你说的?那花费的钱,公家报销吧?”陈初六得寸进尺问道。